私人飞机刚在帝都国际机场停稳,齐天林的车队已候在 VIP通道外。黑色宾利慕尚的车门打开,他看着从舷梯上走下来的女儿,眉头微蹙——齐薇薇身上那件高定风衣沾着褶皱,红唇咬得发白,显然是动了真怒。
“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齐天林迎上去,语气里带着惯有的纵容,“连个电话都不打,爷爷还在老宅念叨你呢。”
齐薇薇偏过头,长发扫过肩线,声音冷得像冰:“我再不回来,某些人就要把‘不能碰女人’的谎话编到天上去了。”
齐天林的眼神沉了沉。他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症结?华尔街日报的头条早就传遍了上流圈,莫星汉要结婚的消息,对薇薇来说无异于当众掌掴。
“微微,”他拉开车门,语气放缓,“你和莫星翰……本就不是一路人。”
“不是一路人?”齐薇薇猛地甩开他的手,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尖锐的声响,“当年是谁在爷爷病床前说‘会照顾我一辈子’?是谁说‘碰女人会没命’,我守着一场柏拉图恋爱也甘之如饴?现在呢?”
她从手包里甩出一叠照片,全是莫星翰拥着沈可欣的画面,边角被捏得发皱:“他搂着这个跑龙套的女人,让她怀了孕,转头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!我齐薇薇哪里比不上她?奇盛集团的小公主,难道还配不上一个莫星翰?”
齐天林看着照片里那个陌生的清秀女人,眼底掠过一丝不屑。在他看来,沈可欣连给薇薇提鞋都不配——论家世、论容貌、论对莫家的助力,哪个不是薇薇更胜一筹?莫星翰这步棋,确实打了齐家的脸。
但他终究是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,深吸一口气按住女儿的肩:“莫家现在风头正盛,没必要硬碰硬。”
“硬碰硬?”齐薇薇笑了,笑意却没到眼底,“爸,他骗了我二十多年!这口气我咽不下!”
“先回老宅。”齐天林的声音添了几分不容置疑,“爷爷奶奶炖了你爱喝的燕窝,有什么事,咱们从长计议。”
黑色车队驶进齐家老宅时,暮色正浓。齐母早已等在雕花门前,看见女儿红着眼圈,立刻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:“这是怎么了?受委屈了?”
齐天林在一旁叹气:“还能是为了谁?莫星翰要结婚了。”
齐母拍着女儿的背,语气心疼:“傻孩子,早跟你说过,星翰那病……”
“他没病!”齐薇薇猛地抬头,泪水砸在昂贵的地毯上,“他就是不喜欢我!那个沈可欣能怀他的孩子,我为什么不能?妈,他就是骗我的!”
齐母看着女儿泛红的眼眶,终究是叹了口气。有些话不必说透——莫星翰若是真对所有女人过敏,怎会单单对沈可欣例外?说到底,不过是不爱罢了。
“强扭的瓜不甜。”她轻轻擦去女儿的眼泪,“咱们齐家的姑娘,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。”
齐薇薇没说话,指尖却悄悄攥紧了。不甜?那她就要亲手把这颗瓜砸烂,让所有人都尝尝,什么叫真正的苦涩。
“妈,道理我懂,但这口气咽不下去。”齐薇薇攥着床单,指节泛白,“我必须让莫星翰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齐母叹了口气,将一碗燕窝推到她面前:“以齐家的地位,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?前阵子世界银行行长带儿子来访问,那孩子一表人才,妈看和你很般配。”
“我不要别人。”齐薇薇抬眼,眼底燃着执拗的火,“我只要莫星翰的说法。”
母女俩争执到最后,齐薇薇“砰”地甩上房门,将自己锁在卧室里,一夜未眠。
次日午时,环球中心 105层的总裁办公室里,阳光透过落地窗,在莫星翰周身镀上一层冷金。他指尖夹着钢笔,目光落在财务报表上,周身气压低得让人不敢出声。
“让开!我要见莫星翰!”
走廊里突然炸开的女声,打破了办公室的静谧。
女秘书快步上前阻拦,声音带着职业性的谨慎:“齐小姐,您没有预约,按照规定不能……”
“规定?”齐薇薇冷笑一声,抬手就甩了女秘书一个耳光,清脆的响声在走廊里回荡,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莫星翰是我未婚夫,你一个小小的秘书也敢拦我?”
女秘书捂着脸,眼眶泛红:“您怎么能打人?”
“打人?”齐薇薇往前逼近一步,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,“我今天就是放火把这环球中心烧了,莫星翰也得给我递打火机!”
办公室的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,莫星翰站在阴影里,墨色西装衬得他面色愈发冷峻。他目光扫过齐薇薇,最终落在女秘书红肿的脸上,声音冷得像淬了冰:
“齐薇薇,你闹够了没有?”
齐薇薇看见他的瞬间,眼底的戾气骤然褪成委屈,像只受伤的小兽扑过去:“星翰!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?别娶那个女人,我什么都能给你!”
莫星翰侧身避开她的扑撞,动作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疏离:“齐薇薇,自重。”
“自重?”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眼泪瞬间涌出来,“我等了你二十多年,从穿校服到穿高跟鞋,你现在让我自重?那个沈可欣算什么?一个跑龙套的,凭什么怀你的孩子?”
“她是我莫星翰的妻子。”男人的声音冷得像冰锥,每个字都砸得铿锵,“她肚子里的,是莫家唯一的继承人。你可以不尊重我,但不能辱没她。”
“二十多年的情分,比不过一个认识一个半月的女人?”齐薇薇攥紧他的衣袖,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,“我也能给你生孩子!我是完璧之身,齐家的家世,哪点不比她强?”
莫星翰扯回自己的袖子,语气里再无半分温度:“不必了。”
他转身的刹那,齐薇薇像是疯了般扑上去,踮起脚尖狠狠吻住他的唇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莫星翰猛地推开她,眼底翻涌着震惊与难以置信。下一秒,他脖颈处迅速泛起大片红疹,像被火烧过的痕迹,呼吸骤然变得急促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“星翰!”
“快叫医生!”
混乱中,私人医生已冲进来,看到男人煞白如纸的脸和发紫的唇,瞳孔骤缩:“是急性过敏导致的休克!快拿除颤器!”
莫星翰的身体直挺挺倒下去的瞬间,视线里最后映出的,是齐薇薇那张写满惊恐的脸。
医疗室的灯光惨白刺眼,抗过敏针剂注入静脉时,他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。不知过了多久,意识回笼的刹那,只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——齐薇薇已经跑了,地毯上还留着她慌乱中掉落的发夹,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水味。
“凭什么?!”
齐薇薇将价值百万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,碎片溅起的瞬间,她猩红的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:“凭什么沈可欣能碰他?凭什么我靠近他就会过敏?凭什么那个女人能得到一切?!”
“莫星翰!沈可欣!”她对着空旷的房间嘶吼,声音凄厉得像要泣血,“我得不到的,谁也别想安稳拥有!”
傍晚,墨家老宅的车门打开时,莫星汉脸色依旧带着未褪的苍白。医疗团队簇拥着他走进客厅,私人医生刚要开口汇报,就被男人一个眼神制止。
“星翰,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”莫母迎上来,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背,心猛地一沉。
“老夫人,中午齐小姐她……”
“妈,我没事。”莫星汉打断医生的话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一点小意外,不影响婚礼。”
莫母何等通透,瞬间明白了七八分,眉峰拧成一团:“齐薇薇太不像话了!仗着两家有旧情,就敢这样胡闹?我这就给齐家打电话!”
“不必。”莫星翰按住母亲的手,指腹泛着冷意,“几代人的交情,犯不着为一个女人撕破脸。婚礼照常,不会有岔子。”
他说得云淡风轻,莫母却总觉得心口发慌。那是一种久经世事的直觉——齐薇薇那双眼睛里的偏执,绝非“胡闹”二字能概括。接下来的几天,她夜里总睡不安稳,几次想给儿子打电话,都被他那句“莫家的实力,没人敢动”挡了回来。
9月 12日,吉时到。
婚宴设在“金色玫瑰”号超级游论上。这艘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海上宫殿,能容纳七千人,船体镶嵌着意大利手工锻造的鎏金饰条,水晶吊灯是从路易十四时期的古堡里竞拍来的,奢华到让随行记者的镜头都显得局促。全球顶级权贵齐聚一堂——世界首富端着香槟与人谈笑,世界银行行长和汇丰总裁低声交流,连微软董事长都亲自到场送上贺礼。
科技精英与金融巨鳄云集,世界财富榜上半数富豪亲自到场——这场婚礼的阵容,足以撼动全球经济的半壁江山。
直升机降落在顶层停机坪时,沈可欣的婚纱裙摆被海风掀起一角,莫星翰伸手将她护在怀里。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肩线如刀削般凌厉,掌心却温柔地托着她微隆的小腹。福布斯榜上的富豪们纷纷举杯,远处的大屏幕上,另一半未能到场的顶级大佬正通过卫星连线微笑致意,声浪里全是对“莫太太”的恭贺。
没人注意到,平静的海面下,暗流早已汹涌。
距离游轮一海里外,水下五十米处,一个带着锈迹的潜望镜悄然上浮,镜头死死锁定着“金色玫瑰”的船身。
“舰长,真要发射?”潜艇舱内,副手的声音发颤,“这枚鱼雷要是炸下去,船上的人加起来,足以让全球经济倒退十年,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!”
“少废话。”被称为舰长的男人啐了口烟,指节敲着控制台,“雇主开价五亿美金,只要莫星翰和沈可欣死,钱到手我们就消失。管他什么世界大战,跟我们有屁关系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。”男人猛地按下红色按钮,眼底闪烁着贪婪的光,“瞄准驾驶舱下方三米,给我——发射!”
几乎同时,游轮的安保中心里,声呐探测器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。
“报告!五百米外发现高速移动物体!疑似鱼雷!”监控员的声音劈了叉,脸色惨白如纸,“速度极快,预计三十秒后撞击!”
“什么?!”负责安保的队长一把抢过望远镜,镜头里,一道白色的水线正像毒蛇般窜来,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。
“是鲸鱼?还是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额头已渗出冷汗——那道水线的轨迹,笔直地冲着游轮的心脏部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