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啊!累死了,熬了好几个夜,终于搞完了。”
江知鸢往椅子上一瘫,感觉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喊救命。
桌上的咖啡杯空了好几个,黑眼圈都能和熊猫有的一比。伸个懒腰差点把脖子扭到,余光瞥见窗外天都亮透了。
江知鸢抓起手机想看看时间,结果手指都有点发僵,按了好几次才解锁。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仅剩的半盒牛奶,来到冰箱猛灌两口,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才算找回点活人的感觉。
“鸢鸢,你这是……?”一旁的林安然和云苏玖月被她的这副模样吓了一跳。
林安然快步走来,伸手碰了碰江知鸢:“我的天,鸢鸢,你这是熬了几天的夜?脸色差成这样。”
云苏玖月则注意到桌上空了一排的咖啡杯,拿起一个摇了摇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说你怎么电话不接,合着在这儿跟自己较劲呢?方案交了就赶紧去补觉,难不成你还要等我们架着你去床上?”
江知鸢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眼眶有点发热,刚想开口说点什么,打了个绵长的哈欠,眼泪都被逼了出来。她摆摆手,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没事……就、就熬了三个通宵而已,现在交完了,浑身都松快了……”
话没说完,身子就晃了晃,林安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,哭笑不得:“还松快?我看你是快散架了吧。赶紧的,我扶你去卧室,玖月去给你热杯牛奶,不准再喝冰的了。”
云苏玖月已经转身往厨房走,回头时还不忘叮嘱:“等你睡醒了,我们带你去吃巷口那家生滚粥,必须把这几天亏的觉和饭都补回来。”
江知鸢靠在林安然身上,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,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,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,迷迷糊糊地应了声“好”,脚步虚浮地被扶着往卧室走——原来有人等着收尾的感觉,是这么让人安心啊。
江知鸢几乎是被林安然半抱半扶着放到床上的,柔软的被褥裹住身体时,她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鸟,连挣扎着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了。林安然替她脱掉拖鞋,又轻轻掖好被角,指尖拂过她眼下浓重的青黑时,动作放得格外轻。
“睡吧,我们就在外面,醒了记得叫我们。”林安然的声音像羽毛般落在耳边,江知鸢混沌的意识里只剩下“安心”两个字,下一秒便彻底坠入了梦乡。
这一觉睡得格外沉,没有梦,也没有闹钟的催促,只有无边无际的安稳。
等江知鸢再次睁开眼时,窗外的天色已经染上了温柔的橘粉,夕阳正顺着窗帘缝隙溜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带。
她动了动手指,僵硬感褪去不少,只是喉咙还有点干。刚想坐起身,卧室门就被轻轻推开了。
“醒了?”云苏玖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笑意,“睡的怎么样?饿不饿?”
江知鸢接过牛奶喝了两口,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才找回几分力气:“我好像……睡了很久?”
“不久不久,你也就从早上睡到了傍晚而已。”林安然跟着走进来,手里拿着一件宽松的家居服,“起来换件衣服,粥铺现在应该还开着,我们现在过去吃正好。”
江知鸢被两人连推带扶地弄下床,站在窗边伸懒腰时,骨头发出一连串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却带着种彻底舒展的惬意。
窗外的风带着傍晚的凉爽吹进来,混杂着楼下小贩叫卖的声音,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后,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的人间烟火气。
等三人走到巷口的粥铺时,老板正掀开巨大的砂锅盖子,白蒙蒙的热气裹着米香和肉香扑面而来。
云苏玖月熟门熟路地报了单:“老板,还是老样子,三碗生滚牛肉粥,外加两个煎蛋,再来一碟小菜。”
“好嘞!三碗生滚牛肉粥,外加两个煎蛋一碟小菜,三位请慢用啊!”
江知鸢捧着温热的粥碗,看着里面鲜嫩的牛肉片和绵密的米粥,眼眶又有点发热。
林安然见她发愣,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过去:“快吃吧,凉了的话粥就不好喝了。”
粥滑进胃里时,是恰到好处的温暖,熨帖得像是把这几天亏空的精气神都一点点补了回来。
江知鸢小口小口地喝着,听着林安然和云苏玖月絮絮叨叨地说她没接电话时两人的担心。说哪家店的新品上市了,说周末要去公园野餐,说有空了一起去海洋馆看鲸鱼,又说一起去大海附近玩。
这些琐碎的、平淡的话,此刻却比任何安慰都管用。她抬眼看向对面的两人,林安然眼角弯着,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,云苏玖月正低头帮她挑出粥里的姜丝,动作自然又熟稔。
“谢谢你们。”江知鸢突然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落在两人耳里。
林安然挑眉:“谢什么?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,何况我们就像姐妹和家人一样。彼此都要有个照应,你说是吧?”
云苏玖月也笑:“等你缓过来了,记得请我们看电影哦。”
江知鸢用力点头,低头继续喝粥,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。原来不用独自硬撑着走完所有路,是这样幸福的事。那些熬过的夜,掉过的眼泪,在这一刻,都化作了被人捧在手心的暖意,温柔得让人心头发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