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大夫,家中还采了不少药材,劳请你看看药堂中是否要收?”
洛大夫闻言起身查看背篓,待一一看过之后呼出一口气面带喜意说道:
“姑娘,这些个药材都是上品,这其中刺五加当归和这桑寄生都是我药铺中所缺之物,光是这些就能救治不少病人,可惜分量少了些,若是姑娘还能采到,随时可送到我这里来,价格一定不会亏了你!”
冷月笑着应承,将背篓里的一应药材全部卖出,零零种种加起来足有五两银子。
临走时洛大夫起身相送,与冷月互道了姓名,期待日后还能再次合作。
北地药材稀缺,大多都生长在深山老林之中,普通采药人根本不敢进入,如今药铺中的药材大多都是从南方贩子手中买入,药效不高价格却是出奇的高,若是冷月能继续采到药材,不拘什么,对她来说都是好事。
冷月也没想到只是一些不起眼的药材竟能卖得好价钱,若是日后还要上山,多挖些回来也不是难事,何况眼前这位洛紫菀明显就是医者仁心,行事也是颇合她的心意,若能交好也是好的。
出了药堂,两个哥哥赶忙起身,单看李秋菊怀中抱着的药包时,料想结果应是不坏,又见背篓空空,便是笑着接过背篓。
“小妹,咱们现在...”
昨夜说好今日卖了黑熊和药材之后,就去城中的黑市将虎皮卖出去,回去后买地,虽没说完,冷月却明白两人的意思。
不过她没打算带着几人前去,既是黑市,少不得鱼龙混杂,她只身前往较为妥当,便是看着几人说道:
“二哥三哥四嫂,你们找家食肆先吃点东西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几人相视一眼,李秋菊不知昨晚几人的商议,拉着冷月问道:
“小妹要去哪里?我们还是一起去为好,你一个姑娘家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?”
“四嫂不用担心,我去去就回,不会有什么危险!”
说着她环视一眼四周,指了一下前面的食肆。
“你们且去那里先吃午食等我,我很快就回!”
李秋菊知晓冷月的本事,见她真的有事便是不再说话。
看了一眼二哥三哥,见他们点头后朝着小巷子走去,好在无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包裹。
待冷月走后,几人就近找了一个包子铺一人买了个馒头,站在角落处等着冷月。
小巷中,四下无人之地,冷月拿出用布包好的两张虎皮和虎骨,带上杜氏连夜缝制的帷帽朝着西城的黑市而去。
隆启朝把老虎视作‘山君’,乃是一国祥瑞,许多邻邦还会用活虎作为进贡之礼,寻常百姓私下打杀那是要被严惩判罪的,原身和漆成安在一起三年,对于律法多少都知晓一些。
不过仍有许多猎户私下里杀了老虎,剥皮拿到黑市售卖盈利,因此冷月才在打到了老虎之后在山上剥皮剔骨,其他不敢带下山公之于众。
此事也就冷家父母和兄弟几人知晓,连几个嫂子都瞒着,越少人知道越好,以防有人不小心走漏了风声,给全家招来祸事,这也是冷月独自前去黑市的一部分原因。
来到西市,冷月站在盛兴赌坊门口。
门口站着的两个大汉见是一个穿着朴素且戴着帷帽的女子,从她的打扮推测定是来此,于是赶忙上前招呼。
“姑娘来此可是为得水?”
冷月皱眉,不懂这其中的行话,不过想来应是以为自己是来赌钱的,便轻声开口:
“敢问大哥,此处可能收货?”
两人相视一眼,视线投向她挎着的包袱,心下了然。
“姑娘里面请!”
其中一人领着冷月进了赌坊,越过牌桌朝着楼上而去。
赌坊内众人尽都全神贯注盯着牌桌上的骰子,待骰子落定,有人兴奋揽过桌上的银钱大呼‘开花了’,有人垂头丧气满头大汗,有人输红了眼破口大骂,直说自己被‘摆秧子’要‘摆灯’,接着就被赌场中看守之人拖着扔了出去,棍棒相加。
冷月无心去管这些,从古到今,凡是赌徒哪个不是输得倾家荡产,卖地卖女者比比皆是,既是自己踏进了赌场,就该自行承担后果,死就死了也是活该,只是苦了家中妻小跟着一起受罪。
上到二楼,大汉领着冷月在最后一间房门口站定,跟门口两名穿着黑衣的男子悄声说了句话,其中一人打量了冷月几息后才有节奏的扣了几下门,随即里面传出一道年迈沉稳的男声。
“进来。”
大汉才推开门朝着冷月作了一个请的手势,待冷月进入随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口。
冷月进入房间,里面陈设简单大气。
正前方放着一张紫檀木茶桌,上面的铜质香炉中点着檀香,隐约有晒干雪松枝的树脂香,味道清新淡雅似有若无。
左边的架子上摆放着许多珍奇古玩,右边是一扇画着竹子的屏风,旁边放着一口瓷缸,里面的冰块尚未消融。
后面有身着一青一白的两名男子对坐正在下棋,青衣男子戴着面具,白衣男子也只能看到侧脸,身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灰衣的老者。
“是个姑娘!倒是少见!”
见冷月进来,两人也未曾起身,其中一人只轻声笑了笑说话,颇有意外之感。
老者向二人行了一礼随即出来,打量了冷月几息方才开口。
“姑娘前来所卖何物?”
冷月一见便知是个练家子,虽然年迈不过腰背挺直,说话声音浑厚有力,胡须花白眼神犀利,面上挂着笑意却是不达眼底。
冷月不卑不亢朝着老者行了一礼,淡声开口。
“老先生有礼,我有一物,还请先生一观!”
老者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她的包袱将她引到桌前,冷月打开包袱露出里面的虎皮和虎骨,缓缓开口。
“不知贵坊可能收下此物?”
老者没想到竟会是虎皮,且还是两张,观其品相和剥制手法都是上佳,他拧眉看着冷月,又看向包袱内的虎皮笑了笑说道:
“自是能的!敢问姑娘,此物是从何而来?”
“老先生,你所问之事与这桩买卖似乎没多大干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