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可可心中一暖,反拥抱住母亲,轻拍着母亲的背。
“妈,让您担心了,我会保护好自己的。”
因苏可可有些低血糖,再加上身体状况有些差。
实在是拗不过陈雪梅,只能认命的在医院待到第二天。
次日,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来苏水味。
江砚淮站在苏可可病房门口,声音比平时低沉些。
“我爷爷醒了,谢谢你,救了我爷爷一条命。”
昨日动手术的两名医生就已经和他明说过,若是苏可可昨天不在场,就凭爷爷的状况,怕是无力回天。
昨日苏可可那种行为,就相当于和阎王爷斗,把人硬生生的抢了过来。
苏可可额角的纱布已经换成了浅色,闻言浅浅一笑。
“江同志不用客气,举手之劳,任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。”
只是单纯不想欠人情罢了。
江砚淮抿了抿唇,眸色滚动。
还想说些什么,医院的李主任却快步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张用工表。
“苏同志,我们已经将昨天您动手术的事汇报给了院长,我们正好缺您这样的好医生。
一个月给三十块,还管午饭,你愿意来吗?”
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可可。
李主任就是昨天救治江老爷子,其中操刀的一名医生。
苏可可的能力,经过他的观察,已经达到了录用标准。
这样的顶级天才可遇不可求,不靠外力,仅凭精湛的医术,便能在最短时间完成两次手术。
这样的人才若是不好好把握,就得流落市场,想要再遇这样的天才,白日做梦。
“三十块?”
陈雪梅震惊的手里的布包“啪”地落在地上,意识到失态,连忙弯腰将其捡了起来。手却忍不住发抖。
这可是顶顶高的工钱,够家里大半个月开销了。
不禁转头望着自家闺女,眼里满是期盼。
“可可,你自己拿主意。”
苏可可甚至没有过多思考,便拒绝了李主任的邀请:“谢谢您的好意,我年纪尚小,还想参加高考,想去大城市见见世面。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,李主任哪会不理解,只能惋惜开口。
“那很遗憾了,要是到时候苏同志想来这上班,我们随时欢迎。”
想着以后,多偷学偷学苏可可的手艺呢。
只可惜他技不如人,比不过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同志。
陈雪梅虽有不舍,但还是选择尊重闺女的选择。
两人收拾好东西往外走,经过江砚淮身边时,苏可可脚步顿了顿,朝他礼貌地点了点头。
江砚淮看着她们消失在走廊尽头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电器票。
这是他一早准备好的谢礼,还没来得及送出去。
苏可可消瘦的背影,倒映在江砚淮的瞳孔里,像根细针,轻轻刺了他一下。
这感觉很陌生,江砚淮不悦的皱了皱眉,将目光移开,指尖却无意识地蜷了蜷。
正打算回病房照顾爷爷,还没走几步,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喘气声。
江砚淮转头看去,就见原本离开的陈雪梅又快步折回来,布衫的前襟沾了些灰尘。
“江同志,先前跟你说过,请你到家吃顿饭的事,可别忘了。
你回知青所收拾东西时,刚好去俺家吃。”
江砚淮垂眸看着地面,下意识想拒绝。
他本来不喜欢这些人情往来,更何况是和并不熟悉的苏家。
但不知怎么,脑海里忽然闪过苏可可昨日晕倒的画面,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。
沉默片刻,点了点头,声音没什么起伏:“婶子,麻烦您了。
陈雪梅憨厚一笑:“这早就是说好的,哪里说得上麻不麻烦,俺还得谢谢你把可可送回去了,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叮嘱过后,陈雪梅便转身离开了医院,闺女还在外面等着呢。
为了给闺女好好补补,陈雪梅又去百货商场,买了些东西。
回去的时候,刚好碰见村里头的牛车。
牛车载着人往村里赶,车轮碾过石子路,发出吱呀的声响。
苏可可靠在陈雪梅肩头,脸色苍白,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太足。
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,恢复能力也过于差。
陈雪梅心疼坏了,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。
“回去让你大嫂杀只鸡,给你补补身子,你这孩子,就是太实诚…”
“实诚?我看是太想攀高枝了吧。”旁边座位上的刘婶子嗤笑一声,斜睨着苏可可:“为了个城里知青,把自己折腾成这样,值得吗?”
另一个妇人立刻接话:“就是,人家江知青是什么身份?城里来的,以后肯定要回去的,能看上她这土丫头?”
“我前阵子还看见她追着沐知青跑呢,现在又换了个人,这脸皮可真够厚的。”
“怕是想借这机会,把自己户口迁去城里吧?听说江知青可是大城市来的,可看不起咱们山沟沟里出来的土包子勒。”
刻薄的话像针一样扎过来,陈雪梅猛地坐直身子。
把苏可可往身后护着,眼睛瞪得圆圆的。
“你们胡说八道什么!俺家可可再咋样,也轮不到你们在这儿嚼舌根?再敢乱说一句,我撕烂你们的嘴!反正留着也是说瞎话的!”
刘婶子被陈雪梅这股狠劲吓了一跳,却还是梗着脖子。
“我说错了?她先前不就天天围着沐知青转吗?现在又黏上江知青……”
“俺闺女行得正坐得端!就你这种死八婆嘴里天天喷粪,才害得俺闺女名声变坏。”
陈雪梅气得发抖,扬手就要上前,被苏可可拉住了。
“妈,别跟她们吵。”苏可可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安定的力量。
抬起头,脸色虽白,眼神却清亮,“她们愿意说,就让她们说去。我问心无愧。”
牛车继续往前晃悠,风把那些闲言碎语吹散了些。
陈雪梅心疼地摸了摸闺女的头,眼眶有点红:“那咋能行,他们要是再乱嚼舌根,俺到时候要是被逼的没退路了,就一条绳子挂死在她们家门口。”
此话一说,在场的人都噤了声。
生怕陈雪梅真这么做。
见她们都不说话,陈雪梅嘀咕冷哼。
“敢当着俺的面欺负俺闺女,做啥子白日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