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新芽初绽(1 / 1)

深秋的阳光透过格致学堂的窗棂,在算学班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沈青釉站在讲台上,看着底下三十余名身着青裙的女子认真演算的身影,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。这是京城首个女子算学班的第一堂课,课桌前既有豆蔻年华的少女,也有鬓角染霜的妇人,她们手中的算筹敲击声整齐划一,像一首独特的晨曲。

“沈博士,这道织布提花的纹样计算,我还是不太明白。”靠窗的绣娘柳氏举起手,她粗糙的指尖捏着一支精致的象牙算筹,那是用她最得意的绣品换来的,“经线和纬线的交织次数怎么换算成图案呢?”

沈青釉走到她桌前,拿起算筹在纸上画出格子:“你看,把每根经线和纬线的交织点看作一个算格,用‘1’表示经线在上,‘0’表示纬线在上,按这个规律排列,就能算出复杂的花纹。”她以柳氏擅长的牡丹纹样为例,“比如这花瓣的弧度,需要每五行经线变换一次交织规律,用等差数列计算最精准。”

窗外传来马车轱辘声,王承宇和苏婉清带着江南女子算学班的教材样本走进来。“青釉妹妹,江南的首期女子算学班已经招满了学员。”苏婉清将一本绣着水文图案的教材递给她,“这是结合纺织、刺绣设计的实用算学手册,每个案例都配了实物图示。”

王承宇补充道:“我们在苏州府的绸缎庄设立了算学实践点,学员可以直接用算学知识计算布料用量和成本。”他翻开手册,指着其中一页,“婉清设计的‘布料缩水率计算公式’特别实用,商户们都争相学习。”

沈青釉看着手册上密密麻麻的批注,欣慰道:“女子算学班能顺利推广,你们功不可没。”她将京城女子算学班的课程表递给他们,“我计划增设‘家庭收支计算’和‘田产丈量’课程,让普通农家女子也能学有所用。”

正说着,夜玄霆带着波斯使者走进来。使者手中捧着一卷羊皮地图,上面绘制着西域的水利分布:“沈博士,按照格致算学的方法,我们测算出波斯境内三条河流的最佳灌溉路线。”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线,“这是用你们教的‘最短路径算法’设计的,比传统路线节省三成水量。”

夜玄霆补充道:“波斯使团希望派遣留学生来格致学堂学习,还愿以西域的良马和药材交换算学典籍。”他将一份贸易清单递给沈青釉,“妖族部落也想用星铁矿石换取水利算学的教材,他们在沙漠中发现了新的绿洲,急需灌溉系统设计方案。”

沈青釉接过清单,目光在星铁矿石条目上停留:“星铁质地坚硬,适合制作精密的算学仪器。”她看向波斯使者,“我们可以开设专门的算学留学生班,同时选派优秀学员前往波斯交流,共同编纂《国际算学通用手册》。”

午后的算学馆里,各族学子和留学生围坐在一起,用不同语言讨论着同一道算题。回纥学子用草原特有的绳结算具演示,波斯学子则用他们的数字符号演算,虽然方法不同,得出的结果却完全一致。沈青釉看着这一幕,想起父亲曾说的“算学是天下共通的语言”,心中感慨万千。

然而平静的日子下暗流涌动。负责看守李嵩党羽的护卫来报,狱中几名要犯突然“病逝”,死前都接触过来自外界的草药。夜玄霆检查草药残渣后,发现其中混入了微量毒素:“是守旧派的残余势力在灭口,他们怕这些人供出更多秘密。”

沈青釉看着毒素分析报告,眉头紧锁:“这毒素的剂量控制得很精准,刚好能避开常规检查。”她用算筹计算毒素发作时间,“从剂量和发作速度看,下毒者很可能懂医理和算学,才能如此精确地控制毒效。”

赵珩匆匆赶来,带来更坏的消息:“父皇收到密报,守旧派残余在暗中联络藩王,用篡改的算学数据谎报收成,企图骗取朝廷赈灾粮款。”他将一份藩王奏折递给沈青釉,“这份收成报表看似合理,实则用了‘加权平均造假法’,把丰年数据权重提高,掩盖实际减产的真相。”

沈青釉快速验算:“你看这里,他们把上等田的权重设为 0.6,中等田 0.3,下等田仅 0.1,而实际比例应该是 0.3、0.5、0.2。这样一算,总收成虚增了两成。”她立刻提笔写下验证方法,“用‘抽样复核法’能揭穿这种造假,随机抽取不同等级的田地实地测量,就能还原真实数据。”

四人紧急商议对策。沈青釉负责设计算学审计方法,编写《赈灾粮款审计手册》;夜玄霆调动妖族密探,追查下毒者的身份;王承宇和苏婉清则前往藩王封地,实地核查收成数据。“这次不仅要揭穿造假,还要建立长效的算学审计制度。”沈青釉在手册上写下总则,“让数据公开透明,从源头杜绝贪腐。”

王承宇和苏婉清出发前,在格致学堂的桃树下告别。王承宇将一枚雕刻着算符的玉佩交给苏婉清:“这是用夜玄霆带来的星铁雕刻的,能安神辟邪。”他看着苏婉清的眼睛,“藩王封地局势复杂,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,遇到危险就按玉佩上的算符发信号。”

苏婉清脸颊微红,将亲手绣制的算学袋回赠给他:“这袋子里装着平安符和算学应急口诀,遇到算题解不开时看看,或许能灵光一闪。”她轻声道,“等我们完成任务回来,一起设计江南的新水利工程,好不好?”

王承宇重重点头,看着苏婉清的马车消失在路尽头,才转身踏上行程。沈青釉和夜玄霆站在学堂门口,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,相视一笑。“他们的感情就像这算学班的新芽,在风雨中愈发坚韧。”沈青釉感慨道。

夜玄霆握住她的手,银灰色眼眸中满是温柔:“我们的格致之学也是如此。”他指向正在上体育课的学子们,“你看,连体育课都用上了算学——计算跑步的步频步幅,测量投掷的角度距离,算学已经融入学堂的每个角落。”

深秋的格致学堂处处洋溢着生机。女子算学班的学员们用算学知识设计出新的刺绣纹样,在集市上大受欢迎;留学生们将格致算学与本国学问结合,提出了新的天文历法计算方法;妖族学子则用算学知识改良了沙漠取水装置,让绿洲的灌溉效率大幅提升。

沈青釉站在经算阁的窗前,看着庭院里嬉笑打闹的各族学子,手中摩挲着父亲留下的《格致算经》原本。书页间夹着一张新绘制的《全国算学推广进度图》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已开设的学堂和待推广的地区。她知道,格致之学的推广之路还很长,但看着这些茁壮成长的“新芽”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

夕阳西下,将学堂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沈青釉收拾好东西,准备去参加女子算学班的首次成果展示会。夜玄霆走到她身边,为她披上外衣:“展示会结束后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他神秘一笑,“妖族工匠用星铁打造了一台新的浑天仪,比之前的更精密。”

沈青釉笑着点头,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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