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夕阳下,两人的身影在竹林中渐行渐远。蓝小花看着蓝明云坚毅的侧脸,想起族长临终的预言:“主人归来时,必以凡人之躯,行非凡之事。“
她轻轻摸了摸怀中的玉佩,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——“赤仙令“。是赤仙令的仿品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竹叶间隙,在蓝明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背着蓝小花,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。尽管才认识不到半天,这个神秘的蓝灵族少女却让他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。
“往东再走三里,有一处我们蓝灵族的废弃前哨。“蓝小花的声音虚弱却清晰,温热的气息拂过蓝明云的耳际,“那里...应该安全。“
“你坚持住。“蓝明云能感觉到背上的少女体温异常的高,那道泛着蓝光的伤口正在侵蚀她的生命力。“告诉我更多关于修炼的事,分散注意力。“
蓝小花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你体内灵力运行的方式很特别...像是被人刻意封印又部分解开了。结灵境修士本该能自如运用基础法术,你却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童。“
蓝明云苦笑:“因为我确实刚'学会走路'啊。“
“不对...“蓝小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玉佩,“即使是天才,也不可能在第一次尝试就凝聚出那么纯净的水灵球。除非...“
“除非主人“
蓝明云脚步一顿。他想起自己手臂上那个从小就被父母说是胎记的水滴状印记,想起它在危急时刻自动形成的水幕防御。
“你是说...我可能是你们族的人?“
“不完全是。“蓝小花似乎后悔说太多,“先赶路吧,到了前哨站再详说。“
天色渐暗,竹林中的雾气开始弥漫。蓝明云按照蓝小花的指引,找到了一处被藤蔓完全覆盖的石壁。
“就是这里。“蓝小花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,从怀中掏出那块刻有“赤仙令“的玉佩。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蓝光,她将其贴在石壁某处,低声念诵咒文。
石壁上的藤蔓如活物般退去,露出一个狭小的洞口。
“进来吧。“蓝小花率先走入,蓝明云紧随其后。洞内出乎意料的宽敞,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蓝色晶体,照亮了整个空间。中央有一池清澈的水,四周散落着几个蒲团和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品。
“这里是我们族人在天妖森林执行任务时的临时居所。“蓝小花走到水池边,捧起一捧水喝下,“已经有十多年没人用过了。“
蓝明云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洞穴:“那些追我们的人知道这个地方吗?“
“理论上不知道。“蓝小花脱下外袍,露出右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,“这是我们族的秘密据点。但...“她咬了咬唇,“天水宗既然能屠杀我全族,可能已经获取了不少情报。“
蓝明云蹲下来查看她的伤势。在昏暗的蓝光下,那道伤口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,边缘的蓝光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,不断向健康肌肤侵蚀。
“这伤...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伤口。“
“蚀灵掌。“蓝小花额头渗出冷汗,“中掌者的灵力会被一点点吞噬,直到...死亡。只有净水莲能解此毒。“
“净水莲是什么,在哪里,我们马上去找?“蓝明云不假思索地说。
蓝小花惊讶地看着他:“净水莲生长在禁地水潭,由三阶水蛟守护,相当修士的山海境界,即使是全盛时期的我,也不能打的过...“
“但我们别无选择,不是吗?“蓝明云打断她,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。“
洞内一时陷入沉默。蓝小花低头看着池水中的倒影,轻声道:“为什么...为什么要为我冒险?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。“
蓝明云挠了挠头:“在我们那儿,这叫'见义勇为'。再说了...“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,“你还得教我修炼呢,我还指望你帮我找到回家的路。“
蓝小花盯着他看了许久,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右臂,将袖子撸上去,露出那个水滴状胎记。
“你做什么?“蓝明云下意识想抽回手。
“赤仙令印记...“蓝小花的声音颤抖,“果然是真的...“
“赤仙令印记?“蓝明云看着自己手臂上发烫的胎记,水滴状的轮廓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蓝光,“这到底是什么?“
蓝小花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印记,她的指尖冰凉,触碰的瞬间却激起一阵奇异的温暖。蓝明云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,血液仿佛变成了流动的溪水,在血管中欢快地奔涌。“在我们蓝灵族的古老传说中,“蓝小花的声音变得庄重,“上古时期有一位'赤仙',他拯救了蓝灵一族,教会了蓝灵族控水的能力,蓝灵族自愿世世代代奴仆。他消失前曾留下预言——“
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,打断了她的讲述。整个洞穴都在震动,碎石从顶部簌簌落下。
“他们找到我们了!“蓝小花脸色煞白,挣扎着站起来,“天水宗的追踪法术比我想象的更强。“
蓝明云一把抓起铁锤:“有多少人?“
“至少三个,都是固灵境的修士。“蓝小花咬牙道,“你刚入修炼之门,不是他们的对手。我们必须——“
“躲不掉的。“蓝明云打断她,眼神坚定,“你伤势这么重,跑不掉的。不如就在这里埋伏。“
蓝小花怔住了。月光从洞口洒进来,照在蓝明云坚毅的侧脸上。这个昨天还在为离婚痛苦的凡人农夫,此刻眼中却闪烁着战士般的决心。
“你疯了吗?“她压低声音,“他们随便一个法术就能要了你的命!“
蓝明云嘴角扬起一个痞笑:“那可不一定。“他举起手臂,胎记在黑暗中如星辰般明亮,“既然你说这是什么'赤仙令印记',总该有点特殊能力吧?“
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伴随着黑袍人阴冷的声音:“小老鼠们,别躲了。乖乖交出蓝灵珠和那个凡人,我可以给蓝灵族的余孽一个痛快。“
蓝小花的手紧紧攥住玉佩,指节发白。她突然做了一个决定,将玉佩塞进蓝明云手中:“握住它,想象你体内的灵力如江河般奔涌。“
蓝明云刚握住玉佩,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入体内。他的胎记瞬间光芒大盛,蓝色的光纹如藤蔓般从手臂蔓延至全身。
“这是...?“
“赤仙令的力量,虽然只是仿品。“蓝小花快速说道,“现在跟着我念——'水灵聚形,为我所用'!“
黑袍人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洞口,他狞笑着抬起手,一道黑光直射而来。千钧一发之际,蓝明云和蓝小花同时喊出咒语。
“水灵聚形,为我所用!“
洞中央的水池突然沸腾,一道水墙冲天而起,挡住了黑光。更惊人的是,水墙迅速变形,化作三条栩栩如生的水龙,咆哮着扑向入侵者。
“水龙吟?!“黑袍人惊恐后退,“这不可能!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施展高阶水系法术!“
水龙击中三名天水宗修士,将他们狠狠撞出洞外。蓝明云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,不敢相信刚才的力量源自自己。
“我...我做到了?“
蓝小花虚弱地笑了笑,随即剧烈咳嗽起来,伤口处的蓝光又扩散了几分:“真的回来吗?主人...果然名不虚传...“在心里想到。
她的身体晃了晃,向前栽倒。蓝明云急忙接住她,发现她的体温高得吓人。
“你的伤!“
“没事...“蓝小花气若游丝,“但他们很快就会带更多人回来...我们必须...立刻前往禁地...“
蓝明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,心如刀绞。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少女,为了族人背负了太多。他轻轻将她背起:“告诉我方向,我带你走。“
“西北方...一天路程...“蓝小花的声音越来越弱,“水潭底部...净水莲...“
她的头无力地垂在蓝明云肩上,陷入了半昏迷状态。蓝明云深吸一口气,拿起洞内的水壶装满了池水,又抓了几块发光的蓝色晶体作为光源。
临出洞前,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暂时的避难所。墙壁上的蓝色晶体忽明忽暗,仿佛在向他告别。洞外的月光如水,照亮了前路。
“坚持住,小花。“他轻声说,“我们一定会找到净水莲。“
夜风拂过竹林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蓝明云背着昏迷的蓝小花,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西北方前进。他手臂上的胎记仍微微发烫,似乎在指引方向。
走了一个多时辰后,蓝小花在他背上动了动,发出微弱的呻吟。
“醒了?“蓝明云小心地将她放下,靠在一棵粗壮的竹子旁,“喝点蜂蜜水。“
蓝小花小口啜饮着塑料瓶蜂蜜,眼神逐渐聚焦:“我们...走了多远?“
“大概七八里。“蓝明云擦了擦额头的汗,“你的伤势怎么样?“
蓝小花苦笑着摇头:“行气丹的效果在减弱...蚀灵掌的毒已经蔓延到肩膀了。“她掀起衣袖,蓝明云看到那些诡异的蓝光确实已经覆盖了她整条右臂,正向胸口扩散。
“该死!“蓝明云一拳砸在竹子上,“就没有其他办法能延缓毒性吗?“
蓝小花犹豫了一下:“有...但风险很大。“
“什么办法?“
“灵力共鸣。“蓝小花解释道,“你是赤仙的血脉,灵力本质与蓝灵族同源。如果你能引导一部分灵力进入我体内,可以暂时压制蚀灵掌的侵蚀。“
蓝明云立刻点头:“那就这么做!“
“你不明白...“蓝小花虚弱地摇头,“灵力共鸣需要极高的信任和默契,稍有差池,我们两人的灵力都会失控...而且...“
“而且什么?“
“共鸣过程中,你会看到我的一部分记忆...我也会看到你的...“蓝小花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这是非常私密的连接...“
蓝明云沉默了片刻,然后坚定地握住她的手:“比起你的生命,比起回家,这点隐私算什么。告诉我该怎么做。“
月光下,蓝小花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。她轻轻点头,指导蓝明云与她掌心相对,十指相扣。
“闭上眼睛...感受你体内的灵力...然后想象它们通过手臂流向我们的连接处...“
蓝明云照做。很快,他感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,顺着手臂流向掌心。与此同时,蓝小花的手也开始微微发烫。
“很好...现在慢慢将灵力渡给我...不要急...“
蓝明云小心翼翼地引导灵力流动。突然,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,眼前的黑暗被无数闪烁的画面取代——
一个美丽的蓝发女子抱着婴儿在哭泣...一片火海中的蓝色宫殿...黑袍人狞笑着施展法术...蓝小花跪在一具尸体前发誓复仇...
这些画面如潮水般涌入,蓝明云知道这是蓝小花的记忆。同时,他感到自己的某些记忆也被对方读取——丰丰咯咯笑着扑进他怀里...梁茹决绝离去的背影...挖机坠入黑暗的瞬间...
灵力流动越来越顺畅,蓝明云惊讶地发现,自己竟然能“看“到蓝小花体内的状况——那些侵蚀她身体的蓝光正被他的灵力一点点逼退,暂时被压制在右臂范围内。
不知过了多久,蓝小花轻轻抽回手,连接中断了。她脸色好了许多,眼神却复杂难明。
“你...看到了?“她低声问。
蓝明云点头:“那是你的家人?“
“我母亲...和妹妹。“蓝小花的声音哽咽,“天水宗袭击时,母亲把最后一块传送符塞给我...妹妹她...“泪水无声滑落。
蓝明云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。此刻,语言显得如此苍白。
“我也看到了你的记忆...“蓝小花擦掉眼泪,“你的儿子...很可爱。“
提到丰丰,蓝明云心头一紧:“我必须回去...他不能没有父亲...“
“我们会找到办法的。“蓝小花突然坚定地说,“等找到净水莲,治好我的伤,我就带你去见一个人——她可能知道如何让你回到原来的世界。“
“谁?“
“青羽宗的阁主,我的小姑。“蓝小花站起身,“她是除我之外,也许蓝灵族唯一的幸存者。现在,我们得继续赶路了。“
蓝明云也站起来,突然想到一个问题:“小花,你之前说的预言...完整的版本是什么?“
蓝小花的身影在月光下顿了顿,轻声念道:
“赤仙归时凡躯现,
蓝灵血泪染长天。
一朝觉醒千年的寂寞,
万仙臣服主君前。“
“你记住,不要在任何人前透露你得来历,赤仙令更不能提,另一个世界来的人都会被抓起,他们被称为界子,修炼天赋高,界子要么效命,要么死,往往在突破真仙境就莫名消失了。”
她回头看向蓝明云,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:“族长说,当赤仙重现世间,蓝灵族将迎来重生...或者彻底的毁灭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