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郎君当真命硬,身中九种剧毒竟还能活着,当真厉害。”
闻言,原本不抱希望的疾风眼前一亮。
“可有办法医治?”
若能救王爷,他便是跪下吃屎都可,只要这小丫头一句话。
谢怀川闻言,看向她的眸子也多了几分探究。
难不成这小丫头当真有几分本事?
主仆俩盯着贺南初,一行仆从看向贺南初的眸子也眼含希冀。
若是主子能活,他们便不用跟着殉葬了。
“无法。”
贺南初摇头:“你体内的毒太烈,他们在你体内达到了某种平衡,加上你内力深厚,身体底子不错,你这才能安然无恙。”
“若是我解了其中一毒,只怕你会死的更快。除非九毒齐解,如此才可无性命之忧。”
听闻此言,疾风跪地:“难道真的要让那些人得逞了吗?”
若谢怀川身亡,只怕娇贵妃也撑不了多久,那些人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任何人。
整个王府百十号人命,乃至娇贵妃母族,都将覆灭。
“或许,这原本便是命。”
男人眸中的光亮溃散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死气。
一旁的仆从也跟着抹泪,天色渐暗,一群人鬼哭狼嚎,在这荒郊野外,倒显得诡异。
“哭什么?这不还没死?”
贺南初蹙眉解释:“我虽无法解毒,不代表我师傅没办法,这是解元丹,可抑制你体内毒素,这里面的分量,足够你撑到回京找人压制。”
疾风将丹药抢来,一时间犯了难。
这来历不明的东西,到底要不要给王爷吃?
王爷金尊玉贵,万一吃坏了.......
谢怀川点头:“我如今这般,便只能信这位姑娘一次,想必这姑娘不会害我。”
疾风得了命令,这才将丹药小心翼翼倒出一颗递给谢怀川。
谢怀川倒也没犹豫,直接放入口中,疾风急忙递上水囊。
几乎是丹药入体的一瞬间,谢怀川面色肉眼可见缓和了不少。
谢怀川只觉腹中一阵暖意,像是有什么东西缓缓传入全身。
疾风大喜: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!敢问姑娘师从何处?若能将主上身上的毒治好,必有重谢!”
贺南初摆手:“我师傅云游四方,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,就连我想见他也只能合他心意,至于家师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医师,不过是闲散门派罢了。”
她师傅是神医没错。
但她也不想随便将这张牌拿出来。
她如今拿解元丹救了谢怀川的命,已经属于大发慈悲了。
这虽是昔日战神,她也十分钦佩,可若她毫无保留地将底细和盘托出,只怕惹人猜忌。
与其如此,不如听天由命,看这家伙的表现。
若他是个懂得感恩的,愿意让她靠上一靠,她不介意替他将毒解了。
疾风面上的希冀暗淡下来,失落瞬间将他笼罩。
原以为找到了救星,不成想对方根本没有救王爷的打算。
要知道佘太医也只是能压制王爷身上的毒素,根本不能清除。
这位小姐虽让他们看到了希望,可却救不了他家王爷。
“好了,多谢姑娘救命,方才姑娘说要去京城,便上马车吧。等到了京城,谢某自会让人登门致谢。”
男人恢复了几分血色,那张脸似乎更俊了几分。
贺南初也没客气,带着冬酒上了马车。
马车内香烟袅袅,倒是如贺南初想的那般宽敞明亮。
男人似是不喜说话,只起先客套了两句便没再言语。
贺南初倒也不知跟他能说些什么,闭着眼假寐。
素闻北靖王清冷卓绝,生人勿近,喜静且残暴嗜血。
倒是所言非虚。
另一边,贺鸣海眼看天色渐浓,便打消了心中的念头。
他这女儿,当真是福薄。
思及此,他收敛了心思,让众人加快脚程。
日头划破地平线直冲云霄,天色也跟着渐渐亮了。
贺家一行人行至一处山涧,众人歇脚整顿。
鱼管家眼尖,看到了不远处奢华马车。
“老爷,那边似乎有贵人。”
贺鸣海瞧见那马车,甚至还有随行护卫,当即兴奋不已。
“这定是京城贵人!”
“走!咱们前去拜访!”
虽然贺鸣海没什么见识,但瞧着他随行的护卫以及奢华宽敞的马车,还是立刻断定了对方身份不简单。
他兴冲冲上前,弯腰行礼:“不知是哪位贵人归京?可要结伴而行?”
疾风瞧见面前这个一脸谄媚的老男人瞬间变了脸色。
他抽出佩剑,声音冷漠:“大胆!来者何人?”
疾风见惯了想要攀龙附凤之人,对贺鸣海自然没什么好脸。
“你谁啊?知不知道我爹是新升迁的五品大官?我爹好心好意跟你们说话,你们倒好,如此不识抬举?竟然刀戈相向!”
贺奇胜原本就没想着攀龙附凤,只瞧着对面马车大了些,那马似乎也不错,但没想到对面那么嚣张,不结交就算了,竟然拿出武器。
实在让人厌烦。
“是啊,这位郎君,若是不想结交便算了,何必如此为难爹爹?”贺悠蓉听到动静,当即将贺鸣海护在身后。
她才不怕面前这人光天化日之下会伤害她,此刻正是她树立人设的好时机。
郑氏见状,吓了一跳,急忙上前去拉贺悠蓉,“好孩子,前面危险,你做什么?”
虽然只那么一瞬间,但贺鸣海对贺悠蓉的欣赏又多了几分。
这女儿确实没有白养,就如夫人所言,一直向着自己,当真是不错。
思及此,他唇角弧度越发明显。
“贵人冒犯了,若是不想结交便算了,原本下官是想着还有半日车程,怕山高路远,想着让贵人用些东西,既不用,便就此作罢。”
贺鸣海自然不肯得罪面前之人,依旧说着场面话。
“小女与小儿年幼,不知礼数,还请贵人莫要见怪。”
他声音依旧恭敬谦卑,疾风倒收了刀。
“既如此,赶紧滚,北靖王可不是你能招惹的!”
一听对面身份如此贵重,贺鸣海急忙跪下。
身后那些人也急忙下跪,面上皆是惶恐。
唯有贺悠蓉唇角轻扬,似乎有些欢愉。
她才刚到京城地界便遇到了北靖王,是否证明,她与北靖王有缘?
方才她那般拼死维护贺鸣海,想必在北靖王心中也留下了不错的印象。
如此。
他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待?
贺悠蓉自认自己生的不错,除了家世差了点儿,她整个人琴棋书画,更是无可挑剔。
就连容貌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。
北靖王如今是未能瞧见她,若瞧了她的模样,必定倾心。
到时让她回去做王妃也未尝不可。
若真如此,她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。
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讨好旁人的生活。
思及此,贺悠蓉眸中露出狂喜。
疾风似是察觉了什么,看向贺悠蓉眸子带着鄙夷。
他见惯了那些想要扑进王爷身上的人,自然一眼能看出面前女人的心思。
“爹娘!”
马车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,贺鸣海抬头一看,只见自己的宝贝大女儿坐在马车之上。
他原本惊恐不已的眸子瞬间亮了,一时间竟热泪盈眶:“宝贝女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