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博士，再继续他很有可能会死的。”穿着实验服的少年抱着资料跟着一位苍老的男人。
“闭嘴！”男人情绪激动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，指着少年破口大骂，“你还有心情管他的死活！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没进展，死的人会更多！”
少年没见过多大世面，男人一凶，他立马焉了下来，紧紧抱着资料。
“我，我是觉得，如果他死了……对我们也没好处了。”
“八年都这样，他也没事，这家伙根本不是正常人。”
突然，沉稳的脚步声让整个实验室安静下来。
“博士这是怎么了？发这么大的火。”许生笑着走进来。
博士看着许生慢慢平静下来：“既然来了，我也不用让这小子去递交申请了。”
说着博士给了少年一个眼神，少年连忙把资料递给许生。
“该走的的程序还是得走的。”话虽这么说，许生还是看了起来。
许生看资料的这几分钟，实验室几乎针落可闻，少年大气不敢出。
一个是最有威望的博士，一个是现在人类的领袖。
虽然他因为这个项目保密多年没出去过了，但是来这儿之前，许生给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。
慈爱又果断的领袖。
如果是他的话，应该不会同意博士这么激进的计划吧。
“嗯……你要解剖他？”
“放心，我有能力保证他不死，而且我可以保证，只要给我这个机会，我一定可以救所有人。”
许生点头：“那就去做吧，不过我听说最近他的情绪不太稳定。”
“毕竟被关这么久了，正常人早就疯了。还好这不影响我的研究。”
许生干笑几声：“就怕他不愿意继续接受实验。闹的太凶总不是很好。”
博士挑眉：“许大人有办法？”
“可别这么叫我，在您面前我只是小辈。”许生说着看向少年。
少年不禁打了个寒战。
明明是慈祥的表情，少年却在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。
“至于办法嘛……小朋友先带我去看看他吧。”
“是，是！”
少年带着许生离开，一路上少年都小心翼翼，生怕惹到这位笑面虎。
许生打量着四周，有些疑惑：“我记得上次来不是这条路。”
“这，这是因为，前几次的实验，他不怎么配合，博士就把他关禁闭室了。”
“禁闭室啊，听说那儿环境可不怎么好。”
“是，是啊。”少年在一扇铁门前停下，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许生点头，示意少年不用跟上。当他打开门看到齐霖时，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也还是被吓到了。
齐霖穿着破洞的实验服，上面满是血迹，脖子，手臂，腿上都是染血的绷带，看起来博士发现他死不了后，连基本的治疗都不愿意给他了。
不过也是，现在这个阶段，任何物质都是稀缺的。
齐霖蓬头垢面，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完全是野人的模样。
“齐兄弟？”许生试探性开口。
齐霖抬头看他。
许生被他看的有些尴尬，蹲下身与他视线齐平。
“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。你的努力没有白费，她醒了。”
“她好了？”齐霖声音有些沙哑。
许生一脸遗憾地摇头：“没有，不过我相信快了！”
齐霖咳嗽了几声，撑起身，脚步有些踉跄：“我要出去。”
许生连忙扶住他：“好好好，我带你去看她，不过……博士还有最后一个实验，等你完成了我就带你去见她。”
“最后一个实验？”
“对，最后一个。”
齐霖闭上眼：“现在？”
“你要是坚持不住了，过几天也可以。”
“就现在吧。”
“真的没问题吗？”许生一脸担忧。
齐霖睁开眼看着他。
这些不都是你默许的吗？
没有你的指示，他们也不敢这么对待自己。
齐霖看不透眼前的男人。
原本以为的一两年，一晃过去八年。然而他们依旧找不到解决的办法。
他还要停留多久……十年？二十年？
“没问题。”
许生叹着气点了点头。
刺眼的灯光让齐霖睁不开眼。
少年拿起针管准备为他注射，却被博士拦住。
“你在做什么！”
“上麻，麻药啊。”
“这么稀缺的资源给他做什么！你知不知道有更多人更需要它。”
“可，可他也需要啊。”
“他又不会死。如果他挣扎就把他绑紧在实验台上！”
少年不敢反驳，只得放下麻药。
齐霖没有说话，感受着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血肉。
他疼得直冒冷汗，无论多少次，他也无法习惯这样的痛苦。
最后一次……这是最后一次了……
他要离开这里！再不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他真的要疯了！
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那个只有火星照亮的夜晚。C就坐在他的对面，跟他说话。
齐霖不明白，为什么每次疼的要死的时候，总是会想起C。
或许他是会死的，而C只是他的临死前看到的回马灯。
温热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出，他知道这是他的血。
吐了一口血之后，齐霖也彻底失去意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