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终南之约
皇城西北角的血色蘑菇云不断扩散，将半边天空染成暗红。阿砚握着封魔玉的手微微发抖，玉上古老的云纹正泛着微弱的光芒。
“云门血脉...“赵珩盯着阿砚苍白的侧脸，“什么意思？“
白老怪扯开阿砚的衣领，露出她锁骨下方一个奇特的印记——形如锁链缠绕的云朵。“云氏一族本是上古神族后裔，血脉中自带封印混沌的力量。“他的手指轻触那个印记，“二十年前，云沧海用这力量封印了初现的混沌裂隙，代价是...“
“全身血脉枯竭而亡。“阿砚平静地接话，仿佛在说别人的事。
赵珩如遭雷击。他终于明白为何白老怪看阿砚的眼神总是带着悲悯——她生来就是祭品。
爆炸声越来越近，地面开始剧烈震动。白老怪一把抓住两人：“没时间了，边走边说！“
三人抄近路赶往宁王府。穿过一条小巷时，阿砚突然开口：“师父，告诉他全部真相吧。“
白老怪的脚步微顿：“丫头...“
“他有权知道。“阿砚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，“特别是...要为他而死的人是谁。“
赵珩猛地停住脚步：“什么叫为我而死？“
白老怪长叹一声，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。赵珩一眼认出父亲的笔迹：
【白兄：若见此信，弟已遭不测。珩儿身负特殊命格，乃混沌最佳容器。宁王必会寻他，万望护其周全...】
“不可能！“赵珩踉跄后退，“我只是个普通...“
“你母亲是云沧海的妹妹。“白老怪打断他，“你体内流着一半云门血脉，却因命格特殊，反而会成为混沌滋生的温床。“
阿砚的指尖轻轻碰触赵珩手腕：“所以宁王才要杀你全家——不是灭口，是要获取最后的祭品。“
宁王府已化作一片废墟。中央庭院的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，暗红色的液体如血液般涌出。宁王站在裂缝边缘，周身缠绕着黑红相间的雾气。
“来得正好！“他的声音变得不似人类，“只差最后两个祭品了！“
白老怪拔剑上前，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触手缠住双腿。阿砚挥剑斩断触手，却被更多触手逼退。
宁王狂笑着举起双手：“以皇室血脉为引，以混沌之力为媒...“
赵珩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裂缝移动，仿佛有无形的线在拉扯他。更可怕的是，他竟对那股力量感到莫名的亲切。
“赵珩！“阿砚的喊声惊醒了他，“用封魔玉！“
赵珩接过抛来的玉佩，却见阿砚已冲向宁王。她的铁剑碎成无数光点，在身前组成一个复杂的符文。
“以吾血脉为引...“阿砚的声音空灵得不似人类，“唤终南剑意...“
宁王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：“云门禁术？！不——！“
阿砚的周身迸发出刺目白光，每一道光芒都如利剑般刺向宁王。但赵珩看得分明——她的发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。
“阿砚！“他想冲过去，却被白老怪死死拉住。
“来不及了...“白老怪的声音沙哑，“封魔玉需要两个云门血脉，一个为引，一个为祭...“
赵珩突然明白了什么，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。玉上的云纹不知何时已变成血红色，正与他的心跳同步闪烁。
阿砚的白光与宁王的黑雾僵持不下。地面裂缝越来越大，隐约可见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赵珩握紧封魔玉，突然笑了：“白前辈，告诉我实话——这玉到底需要什么？“
白老怪的眼神闪烁：“一个自愿献祭的灵魂...“
“撒谎。“赵珩轻声道，“需要的是两个，对吗？“
白老怪沉默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一为锁，一为钥。锁者永世封印，钥者...“
“魂飞魄散。“赵珩平静地接上，“我读过《云氏秘典》的残页。“
他看向场中渐渐不支的阿砚，眼中满是决然：“告诉我方法。“
白老怪的手指在颤抖：“你想清楚了？一旦开始...“
“快说！“赵珩怒吼。
“将玉贴在胸口，念出云门血咒。“白老怪快速道，“然后...跳入裂缝。“
赵珩毫不犹豫地扯开衣襟，将封魔玉按在心脏位置。玉上的纹路立刻如活物般扎入皮肤，剧痛让他跪倒在地。
“以...吾血为引...“每个字都像刀割，“唤...终南...“
阿砚似乎感应到什么，猛地回头：“不要！“
但已经晚了。赵珩念完最后一句咒语，纵身跃向裂缝。封魔玉爆发出耀眼的金红色光芒，与阿砚的白光交织在一起。
宁王发出凄厉的惨叫，身体如陶器般出现无数裂纹。裂缝中的黑影剧烈挣扎，却被两道光芒死死缠住。
“赵珩——！“阿砚的声音撕心裂肺。
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，赵珩看到了奇异的一幕——阿砚的白光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：她七岁时白老怪给她戴上玉簪；她偷偷跟着赵珩查案；她在夜深人静时抚摸那本《云氏秘典》...
最清晰的画面是她在终南山立下的誓言：【若遇命定之人，当以性命相护。】
原来，这就是终南之约。
黑暗彻底吞噬了赵珩的意识。恍惚中，他听到白老怪悲怆的呼喊，和阿砚绝望的哭声。
然后，是一片寂静。
[下一章预告]
第十五章：混沌归墟
赵珩意识沉入混沌深渊
阿砚强行施展云门禁术导致血脉反噬
白老怪揭露宁王背后的神秘势力
封魔玉中隐藏的第三道意识苏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