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偷种土豆的开端(1 / 1)

竹筐底层的灵土豆,沾着点酱油香。

是上次下山买酱油时,镇口的王农户塞的。老头蹲在酱缸旁,用粗布擦着缸沿,把三颗发芽的土豆往他竹筐里塞:“这是灵泉泡过的土豆,丢土里就活,比你那灵气珠顶饿——上次张屠户家的猪吃了,长了三斤膘。”

陈小刀当时还笑:“我又不是猪。”现在蹲在闭关室的石地上,摸着土豆顶的嫩芽,突然觉得老头说得对——至少这土豆不会像清心丹那样,嚼起来像啃石子。

“顶饿的才是好东西。”他把土豆放在石桌上,对着通风口的光看了看。芽尖的绿透着点莹光,像掺了灵气珠的碎末,大概真如农户说的,沾了灵泉的气。

青苔缠在他的手腕上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竹筐边缘,突然对着筐底的蛇蜕晃了晃。那是上个月蜕的旧鳞,半透明的,像层薄玉,被陈小刀捡回来当书签——现在倒成了现成的工具。

“用这个?”陈小刀捏起片蛇鳞,边缘锋利得能划开宣纸,“比赵磊的玄铁剑穗薄,挖地应该顺手。”

青蛇对着他吐了吐信子,舌尖在蛇鳞上舔了舔,像是在嫌弃“用我的皮干活”,身体却往他胳膊上缠了缠,把新长的鳞片亮出来——比旧鳞更绿,带着云锦的光泽,显然是在说“新的更锋利”。

“旧的就行。”陈小刀把新鳞按回它背上,“刮坏了新皮,赵磊又该说我虐待灵蛇了。”

雪球从竹筐里跳出来,爪子扒着石桌边缘,对着蛇鳞“吱吱”叫。兔子记得这鳞片,上次陈小刀用它压《万兽语》的书页,被它叼去垫了窝,现在居然要用来挖地,顿时觉得有点委屈。

“挖完给你当枕头。”陈小刀刮了刮它的鼻尖,“比灵气珠软和。”

雪球立刻不闹了,蹲在旁边看他用蛇鳞刮石地的土。

蛇鳞挖地比想象中费劲。

闭关室的泥土混着石壁的碎渣,硬得像被灵泉水冻过。第一下刮下去,只在地上留下道白痕,蛇鳞边缘却卷了个小角。

“这土比张猛的拳头还硬。”陈小刀皱着眉,往手上哈了口气,“早知道让赵磊送把玄铁铲来——虽然他的东西都带着铁锈味。”

青苔突然从他手腕上窜下去,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,然后对着泥土张开嘴。蛇牙在石地上划了道浅沟,比蛇鳞刮得深些,像是在说“用我的牙”。

“可别。”陈小刀把它抱起来,“你这牙是用来啃肘子骨的,不是刨地的。”

他想起柴房的云丝草席下,垫着块灵谷碾过的石片,边缘磨得光滑,当时嫌占地方没带来。现在倒有点怀念——那石片刨土肯定比蛇鳞顺手。

雪球突然对着通风口叫了两声,小爪子指向外面。风从通风口灌进来,带着片枯叶,叶梗上缠着点湿润的泥,软乎乎的,不像室里的土那么硬。

“外面的土软?”陈小刀凑到通风口,看到外面的竹林下,积着层腐叶,黑黢黢的,透着点潮气。他用蛇鳞伸出去扒了点,果然松松软软,还沾着根细小的竹根。

“有了。”他把室里的硬土扒开,垫上外面的腐叶,再把灵土豆放进去,“这样就好扎根了。”

青苔缠在通风口的栏杆上,尾巴尖的云锦沾了点腐叶的泥,对着他吐信子——像是在说“早该这么干,浪费我一片鳞”。

接灵泉水的过程,像场无声的接力。

陈小刀找了个装清心丹的空瓷瓶,洗干净了,放在通风口下的石台上。雨水顺着栏杆往下滴,每滴都带着点淡光——是石壁的灵气混在雨里,落在瓶里“叮咚”响,像在敲小钟。

雪球蹲在石台旁,用爪子接住快滴到瓶外的水珠,再小心翼翼地倒进瓶里。兔子的爪子软,水珠落在上面不会碎,像捧着颗小水晶,倒进去时还会沾点绒毛,在水里飘着,像朵小白花。

“你这手艺能去药堂帮刘师兄滤药汁。”陈小刀笑着摸它的头,“比他用的纱布还干净。”

雪球“吱吱”应着,突然把爪子里的水珠往他手心里倒——凉丝丝的,带着点竹香,比墨渊宗主给的灵泉水多了点野趣。

青苔缠在瓷瓶的瓶口,尾巴尖的云锦垂在水里,像根红绳,把水里的灵气珠碎末都缠了过来。蛇显然在帮忙净化水质,时不时用舌尖舔舔瓶口,把沾着的泥屑舔掉。

等瓷瓶接满时,太阳已经从通风口移到了石桌中央。水在瓶里泛着淡绿的光,能看到里面飘着的细小竹屑,像泡了杯会发光的竹叶茶。

“这水用来浇土豆,怕是能长出带竹香的土豆。”陈小刀把水倒进土豆坑,腐叶吸了水,立刻鼓起来,把土豆芽顶得更高了些,“比农户的灵泉水还像样。”

通风口外突然传来“窸窣”声,灵鼠的脑袋探了进来,鼻子抽了抽,对着瓷瓶的方向叫了两声——显然是被灵泉水的香味吸引了。

“想要?”陈小刀晃了晃空瓶,“明天带颗野栗子来换,给你留半瓶。”

灵鼠对着他拱了拱前爪,转身消失在竹林里,尾巴尖还沾着片竹叶,像在说“一言为定”。

雪球埋灵气珠时,像在藏什么宝贝。

兔子从竹筐的夹层里,扒出三颗灵气珠碎末——是上次在柴房,从赵磊的剑穗上啃下来的,玄铁味还没散。它蹲在土豆坑旁,用爪子把碎末按进腐叶里,每埋一颗,就用鼻尖蹭蹭土,像是在做记号。

“埋这么多,小心长出带铁锈味的土豆。”陈小刀戳了戳它的耳朵,“到时候赵磊该说你偷他的剑穗灵气了。”

雪球“吱吱”反驳,突然把一颗碎末往他手里塞——珠末在掌心化开,灵气顺着指尖往丹田流,比直接吸收温和,像喝了口掺了灵蜜的粥。

“行吧,算你有孝心。”他把珠末丢回坑里,“给土豆补补,也给我补补。”

青苔缠在土豆坑旁的石头上,看着雪球埋珠,突然对着石桌吐信子。石桌上放着墨渊宗主给的辟谷丸,硬邦邦的,像块没泡开的灵米糕。蛇显然觉得,那玩意儿还不如灵气珠碎末有营养。

“别瞪了,”陈小刀把辟谷丸揣进怀里,“留着给灵鼠换栗子——总不能让人家白送。”

他突然想起农户说的“灵土豆顶饿”,摸了摸肚子,确实有点空。于是从竹筐里翻出块用荷叶包着的酱肘子(是刘师兄塞的,说“闭关也得有肉吃”),掰了半块,蹲在土豆坑旁啃起来。

油香混着腐叶的土味,居然意外地搭。肘子的灵气温和,顺着喉咙往下淌,丹田的金丹轻轻转了转,比打坐时舒服多了。

“看来种地确实比悟大道实在。”他把骨头丢给青苔,“至少能边吃边干活,不用饿着肚子硬撑。”

青苔叼着骨头,蜷在土豆坑旁,尾巴尖的云锦搭在坑沿,像给新苗盖了层小被子。阳光从通风口照进来,把一人一蛇一兔的影子,拉得长长的,投在石壁上,像幅歪歪扭扭的春耕图。

傍晚给土豆浇水时,灵鼠果然来了。

小兽叼着颗拳头大的野栗子,蹲在通风口,对着陈小刀叫了两声。栗子壳上沾着露水,灵气顺着壳缝往外渗,比石桌上的清心丹还鲜活。

“算你准时。”陈小刀把半瓶灵泉水递过去,“这水比你平时喝的竹林水甜,回去给你家小的尝尝。”

灵鼠用前爪抱着瓷瓶,把栗子往他手里塞,突然对着土豆坑叫了两声,像是在夸“这苗长得精神”。

雪球凑过去,用鼻尖蹭了蹭灵鼠的耳朵,把一颗没埋的灵气珠碎末丢给它。小兽叼着珠末,拱了拱雪球的爪子,转身钻进竹林,尾巴尖还晃了晃,像在说“明天再来”。

“现在连老鼠都知道以物换物了。”陈小刀把栗子放在石桌上,用蛇鳞撬开壳,里面的果仁泛着淡光,咬一口,脆生生的,带着点竹香。

他突然觉得,这闭关室也没那么糟。有土豆可以盼,有灵鼠送栗子,有雪球和青苔陪着,连通风口的风都带着点人情味——虽然是老鼠带来的。

夕阳从通风口斜斜地照进来,把土豆芽的影子映在石壁上,像只张开翅膀的小蝴蝶。陈小刀蹲在坑旁,看着芽尖的绿,突然觉得这三个月好像也没那么难熬。

至少不用应付外门弟子的拜师帖,不用听赵磊吹嘘他的玄铁剑穗,不用被墨渊宗主催着练剑。只要守着这颗土豆,等着它发芽、长叶、结果,就很安心。

“明天该给你搭个小架子了。”他对着新苗小声说,“不然藤蔓该爬得乱七八糟了。”

雪球用爪子扒了扒旁边的竹枝(是从通风口掉进来的),像是在说“用这个”。

青苔则对着竹林的方向吐了吐信子,像是在给灵鼠传信——明天带点软藤来,好搭架子。

夜色漫进闭关室时,陈小刀把竹枝插在土豆坑旁,用青苔的旧鳞固定好。月光从通风口照在竹枝上,泛着层冷光,像根小小的玉柱,立在腐叶里,守着那株刚冒芽的灵土豆。

他躺在云丝草铺的地铺上,看着竹枝的影子在石壁上晃,突然觉得这闭关室,有点像柴房的小角落了。

有要照顾的新苗,有来交换的朋友,有能垫着睡觉的软草,还有……明天能期待的栗子和藤条。

至于金丹能不能巩固,大道能不能悟透,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。

现在最重要的是——

土豆要好好长,灵鼠要记得来,雪球的灵气珠要省着点埋,还有……明天的肘子得留着点,配栗子吃肯定香。

这就够了。

(第二十一章增补篇)

第二天清晨,灵鼠带来的不只是栗子。

小兽背着片巴掌大的软藤,藤上还缠着颗红果,顺着通风口滚进来时,藤条在石地上拖出道浅痕,像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线。

“还真带藤来了。”陈小刀捡起软藤,柔韧性刚好,比竹枝适合搭架子,“看来你比赵磊懂事,知道我要什么。”

灵鼠蹲在石桌上,啃着昨天换来的灵泉水泡过的栗子,时不时用爪子扒扒土豆坑——新苗的芽又长了半寸,嫩白的茎上冒出了细小的绒毛,沾着点露水,像撒了把碎银。

雪球蹲在旁边,用鼻尖蹭了蹭藤条,突然对着通风口叫了两声。外面传来翅膀扑腾的声音,一只麻雀叼着根细竹丝,落在石桌上,把竹丝丢在藤条旁,像是在说“用这个绑架子更牢”。

“这是把后山的妖兽都叫来了?”陈小刀笑着把竹丝缠在藤条上,固定在竹枝上,“等土豆结果了,给你们分最大的那颗。”

麻雀对着他叫了两声,叼起颗灵米饼碎(是昨天剩下的),扑腾着翅膀飞走了,翅膀尖还扫过通风口的栏杆,带起阵细小的尘土,落在土豆芽上,被露水粘住,像颗会发光的小石子。

青苔缠在新搭的架子上,尾巴尖的云锦和藤条缠在一起,像系了个红绳结。蛇显然很满意这个架子,时不时用身体把藤条压得更牢些,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新苗。

用蛇鳞给土豆松土机时,陈小刀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。

蛇鳞边缘虽然卷了,但内侧还很光滑,沾着点青苔的灵气,刮过腐叶时,居然能带起细小的光粒——是灵气珠碎末在土里化开了,被蛇鳞的灵气一激,就飘了起来,像群会飞的小萤火虫。

“这倒是个意外收获。”他把光粒往土豆芽上拨,“给你补补,争取今天长出新叶。”

雪球蹲在旁边,用爪子接光粒,接满一捧就往土里按,像是在给新苗“喂饭”。兔子的绒毛沾了不少光粒,跑起来时,身上像落了星星,把石地上的影子都染成了淡金色。

通风口传来“咕噜”声,灵鼠又钻进来了,这次身后跟着只比它大些的母鼠,嘴里叼着块带着湿气的灵泉泥,放在土豆坑旁,对着陈小刀叫了两声——像是在说“这泥养根,比腐叶好”。

“算你们有心。”陈小刀把灵泉泥铺在土豆根须旁,泥里的灵气顺着根须往上爬,芽尖立刻挺了挺,像是在道谢,“中午给你们留半块肘子,比灵米饼香。”

母鼠对着他拱了拱前爪,带着灵鼠钻进石桌下,叼出昨天陈小刀丢的辟谷丸——硬邦邦的丸子,居然被啃了个小口,看来妖兽也觉得,总比饿肚子强。

“连这玩意儿都吃?”陈小刀摸了摸下巴,“看来下次得让清风长老带点灵米来,总不能让你们啃石子。”

他突然觉得,这闭关室快成个小小的生态圈了。土豆苗是中心,灵鼠和麻雀是访客,他和雪球、青苔是看护者,连墨渊宗主给的辟谷丸,都成了妖兽的应急粮。

这种感觉很奇妙,比在柴房躺着更有意思——像是在守着个小小的世界,里面有生长,有交换,有陪伴,没有那么多“悟道”的压力,只有实实在在的日子。

中午打坐时,陈小刀把竹筐里的《万兽语》翻了出来。

书页上还压着片上次下山时摘的枫叶,已经干了,红得像团小火。他把书放在土豆架旁,刚好能挡住通风口灌进来的凉风,给新苗当个小屏风。

雪球蹲在书页上,用爪子扒着“灵鼠”那页的插画,对着石桌下的母鼠叫了两声,像是在说“你看,书上有你的样子”。

母鼠探出头,对着插画看了看,突然叼起颗栗子,放在书页旁,像是在给书“送礼”。

青苔缠在书脊上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书页上的字,停在“土豆”两个字旁边——是上次陈小刀用炭笔写的,笔迹歪歪扭扭,还被雪球踩了个爪印。蛇显然认识这两个字,对着新苗吐了吐信子,像是在说“快长,别辜负这名字”。

陈小刀靠在石床上,看着这一幕,突然觉得丹田的金丹转得格外稳。

不是因为打坐,也不是因为灵气浓,是因为心里踏实。像农户种完地,看着种子发了芽,就觉得有了盼头,连呼吸都变得顺畅。

他想起清风长老说的“三百年前的长老种灵谷”,突然有点懂了。那人大概也不是故意要酿酒,只是觉得,看着种子长成粮食,比对着石壁硬悟更实在——就像现在的自己,看着土豆芽往上长,比任何“大道”都让人安心。

通风口的风又灌进来了,带着竹林的清香,吹得藤条架子轻轻晃,土豆芽的叶子也跟着摇,像在和他打招呼。

陈小刀对着新苗笑了笑,从怀里摸出颗灵气珠,轻轻放在架子旁——不是给土豆的,是给这小小的生态圈的。

“慢慢长,不急。”他说,“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呢。”

雪球“吱吱”应和,青苔吐了吐信子,石桌下的母鼠也探出脑袋,对着新苗叫了两声。

阳光透过通风口,把这些声音和影子,都揉进了闭关室的空气里,像杯温好的灵米茶,暖乎乎的,带着点土香和希望。

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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