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暗潮(1 / 1)

当夜,谢宅灯火重燃,狼骑驻守四周。即墨幽邪独坐偏厅,案上摊着一卷旧册,是谢氏暗卫名册,纸页泛黄,墨迹却清晰。

她指尖划过一个个名字,最终停在一处——“钟离砚,字墨尘,擅机关,负伤隐退。”

窗外,月色如练,照出她眼底一点倦意。她提笔,在名册旁添一行小字:

“雪主既死,旧盟重启。谢氏问樵,即墨幽邪共主之。”

墨迹未干,窗外掠过一道黑影,快得像夜枭。即墨幽邪未动,指尖轻弹,一枚薄刃破窗而出,黑影闷哼一声,坠入院中。

狼骑提灯来照,是个蒙面死士,喉间嵌着薄刃,血已凝冰。死士手中紧攥一方黑绢,上绣“雪”字,边缘以银线锁口。

即墨幽邪俯身,以指拈起黑绢,眸色沉如寒潭:“雪主虽死,雪衣犹在。看来,北荒之后,还有一场硬仗。”

云渊城灯市,比往年更盛。沈氏丧期未过,官府却张灯结彩,百姓敢怒不敢言。

谢长庚抱着无咎,随即墨幽邪穿行灯海。焦木剑负在身后,剑穗被灯火映得发红。

灯市尽头,高楼上悬一盏走马灯,灯面绘雪狼,狼眼以红琉璃嵌成,在风中幽幽发亮。即墨幽邪驻足,抬手轻触灯面,指尖沾了一点朱砂。

“狼灯,”她低声道,“北荒信号。”

话音未落,高楼上跃下一人,青衣短打,面覆狼首面具,单膝跪地:“楼主,雪衣残部已潜入城,今夜子时,血洗谢宅。”

即墨幽邪轻笑,笑声凉似夜风:“正好,省得我一个个找。”

她转身,望向灯海深处,灯火映在她眼底,像一场无声燃烧的复仇。

子时,谢宅。

风雪忽紧,狼骑伏于暗处,弓弦上弦,刀出鞘。即墨幽邪独立于梅下,银发被雪覆成白色,手中无剑,只有一截梅枝,枝上红梅未谢,艳得像血。

黑影如潮,自四面墙头跃下,皆着雪衣,面覆银面。即墨幽邪抬手,梅枝轻挥,枝上花瓣离枝,化作利刃,破空而去。

雪衣人纷纷中瓣,血溅梅树,雪与血交织,竟成诡丽画卷。谢长庚抱婴立于廊下,焦木剑在手,剑尖微颤,却未出鞘——他知道,今夜无需他动手。

即墨幽邪足尖一点,身形掠起,梅枝在手中化作一道红影,所过之处,雪衣人喉间皆现一点朱痕,倒地无声。

风雪渐歇,谢宅重归寂静。梅树下,雪衣人尸横遍地,血浸红梅,像一场盛大的祭奠。

即墨幽邪立于尸堆之中,指尖拈一朵残梅,轻声道:“一百三十七之债,今夜又收七条。”

天光破晓,谢宅大门缓缓开启。即墨幽邪负手而立,银发染霜,眸色却比霜更冷。

门前,停着一辆青篷小车,车上下来个白衣女子,怀抱锦盒,眉目温婉,却在见即墨幽邪时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惧意。

“顾家顾长歌,奉家主命,送此物予谢氏新家主。”女子声音轻,却字字清晰。

锦盒开启,内是一枚铜铃,铃舌无音,铃身刻“谢”字。

即墨幽邪抬手,铜铃入袖,声音淡:“顾氏既来,便算盟友。回去告诉你家主——三日后,云渊城破,沈氏余孽,一个不留。”

顾长歌垂眸,掩去眼底惊色,福身而退。

谢长庚立于阶上,抱婴目送马车远去,焦木剑在晨光中泛起乌光,像一截未燃尽的炭。

即墨幽邪转身,银发被风扬起,像一面崭新的旗。

“谢问樵,”她声音轻,却字字如铁,“从今日起,谢氏旧旗,由我重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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