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城戒严。
此时此刻的鹿鸣镇俨然成了个只许进不许出的人间牢笼。
江颂百无聊赖地走在大街上,东看看西看看。除了对城里多出来的几支巡逻队伍感到些奇怪,他好像并未感受到城内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。
忽然,一支巡逻官兵向他迎面走来。比这更让他疑惑不解的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绑住了他的双手。
“诶诶诶,兄台。敢问我犯了这城内的哪条律法?”江颂一脸茫然,惊慌失措。
可那几位官兵似是什么都没听见,只是自顾自地押着江颂往前走。
“兄台,你们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。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我们既然身处这偌大的未央王朝,就该讲未央的国法。我记得律法之中,官民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的。官兵是不能在没有官府公文的情况逮捕平民的。所以,我希望各位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。”江颂口若悬河,有理有据地同他们理论。
“哈哈,果然你们这些读书人净是些书呆子。我们是奉县令老爷的命令捉拿盗取神鹿之角的大胆狂徒的。只要是最近这些时日城里的生面孔,我们都有理由怀疑是那胆大包天的小毛贼。要知道,在这鹿鸣镇,城主大老爷就是天。县令老爷又是城主大老爷的直系下属。你说,我们能不能抓你。好了,少废话,乖乖跟我们回去,省得你还要受些皮肉之苦。来人呐,把这个呆子的嘴给堵上。”为首的官兵骄横跋扈,一副我就是天王老子的欠揍模样。
公堂之上,一张紫檀木桌,一顶不大不小的乌纱帽。墙上挂了块“明镜高悬”的牌匾,格外显眼。
江颂被绑住双手押在堂下,两侧衙役手持水火棍。
升堂——
威——武——
“堂下之人,你可知罪?”县令高坐堂上,一拍惊堂木,大声斥问。
“小民并不知自己犯了何罪,还请县令大人明示。”
“大胆,还敢狡辩。来人呐,掌嘴。”二拍惊堂木。
江颂一听也急了,大喊道:“你们这是藐视王法,辜负了朝廷和百姓对你的期望。糊涂官,你根本就不配这顶乌纱帽。”
“何事如此喧哗?”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青衣公子,眼神清澈。只是细看,便瞧出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。此人正是城外的那位年轻公子。
见了来人,原先正襟危坐的县令一路小跑下来。只听到他谄媚的开口道:“少城主,都怪下官办事不力,惊扰了少城主您。”
鹿泽深深揉了揉眉心,全然没搭理那位县令大人。他看向堂下的江颂,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是这样的少城主,这个是……”鹿泽瞪了县令一眼,继而看向江颂,“你来说。”
江颂于是就如实将自己的经历全盘托出。
鹿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县令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。
江颂说罢,鹿泽便黑着张脸,缓缓开口道,“庞县令,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。还有,如果以后还是这般行事,你这顶乌纱帽就自行摘去吧。”
庞县令立刻匍匐在地,“多谢少城主开恩,下官一定牢记少城主教诲。”
鹿泽接着开口,“来人,还不赶紧将这位公子松绑。难道要本公子亲自动手?”
片刻后江颂随着鹿泽一道离开了公堂。
惊堂木再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