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偷听来的晴天霹雳(1 / 1)

一个月整整一个月。

宁安安觉得自己像被丢进太上老君炉里回炉重造了一遍,又像被摊在七月的日头底下暴晒了三十天的咸鱼干——外头看着是支棱起来了,里头还是虚的。

不过嘛,至少现在能自己绕着训练场走两圈不带大喘气儿了,推那个软木球也不用再像跟它有八辈子仇似的咬牙切齿了,抬手……

嗯,抬十次手,手臂抖得跟筛糠似的,但好歹能抬完了!

宁荣荣就惨多了,被剑斗罗尘心领着,每天雷打不动的跑圈,蹲马步,练基础身法,不过好在她会撒娇日子还不算太难过。

但是宁荣荣一张小脸晒黑了一个度,累得看见床比看见亲爹还亲。

姐妹俩同病相怜的革命友谊在汗水和泪水的浇灌下,那是蹭蹭地涨。

这天下午日子终于没有那么毒了,还带着一点清爽。

宁荣荣苦着一张苦瓜脸,被一个宗门执事叫走了,说是宗主安排的集体魂力引导课,所有觉醒七宝琉璃塔的人都不能缺席。

临走的时候宁荣荣揉了揉宁安安被太阳晒的发红的小脸:

“安安乖,就在树荫底下等我不要乱跑哦,姐姐上完课回来带你去买城西的梅花酥。”

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。

宁安安乖巧的点头,抱着膝盖缩在训练场旁边一颗老榕树投下的阴凉里。

她也想去但是她的武魂被剑斗罗和骨斗罗封印,现在都释放不出来。

她百无聊赖地揪着地上的草叶,数着蚂蚁搬家,心里盘算着梅花酥到底有多酥多甜。

就在这时,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房间里鬼鬼祟祟的走进去了三个人影。

嘿!不是那三个“大魔王”是谁!

剑斗罗尘心,依旧抱着他那把宝贝剑,站得笔直,像根插在地上的标枪。

骨斗罗古榕,搓着手,在亭子里转圈圈,那焦躁劲儿,活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
宗主宁风致,坐在凳子上,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,手里端着的茶杯半天没见喝一口。

三人凑在一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,整个空气都染上了一股凝重的气息。

有情况!绝对有情况!宁安安的小雷达“滴滴滴”狂响,能让三位大佬聚在一起,仇成这样的事,肯定不是小事!

好奇心就想小猫的爪子在宁安安的心里挠啊挠。

她左右瞅瞅,没人注意这边。

小身子像只灵活的狸猫,贴着墙角根,借着花草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就摸到了凉亭背后,正好躲在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花后面。

花香浓郁,完美地掩盖了她那点微乎其微的气息。

她把小耳朵竖得老高,努力捕捉着亭子里压低的谈话声。

“……老剑人,你倒是说句话啊,安安这都已经一个月了,天天都灌天材地宝,怎么还是这样!”古榕的声音又急又躁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恐慌。

尘心沉默了一会,声音非常的凝重:“经脉被温养得坚韧了些,气血也补回来不少。但是…她那可怕的武魂,消耗的根本不是在消耗魂力,是在抽她的生命力!”

“噗通!”宁安安心猛的一跳,差点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,抽……抽生命力是什么意思?

宁风致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疲惫:“剑叔的诊断不会出错,安安那武魂……太霸道逆天了,根本不是她现在的身体所能承受的,每一次魂力的自然流转,每一次武魂的潜在波动,甚至存在本身……都在疯狂地汲取她的生命力作为燃料,但是如果她能成长起来,七宝琉璃宗就能在添一名封号斗罗!”

古榕的声音都劈叉了:“那…那怎么办?我们这么多灵药…骨头汤我都快熬干了!”

尘心的声音更低,也更残酷:

“杯水车薪。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破了个大洞的水囊,我们往里灌,那武魂就在另一边疯狂地漏,漏得比我们灌得快…快得多。照这个速度下去…”

他顿了顿,后面的话仿佛有千钧重,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来:

“…她最多,再活五年。”

轰——!!!

宁安安只觉得脑子里像被九天玄雷劈了个正着!

眼前瞬间一片漆黑,耳朵里嗡嗡作响,什么都听不见了。

五年?

活不过…五年?

她…要死了?

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充天灵盖,四肢百骸好像瞬间都僵硬了。

她想张嘴,想哭想喊出来,但是喉咙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握住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
她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,“噗通”一声,结结实实的坐在冰凉的地上,她怀里抱着宁荣荣走时给她的小甜水也脱手而出。

“哐当”一声摔得粉碎,褐色的汤水溅了一地,也溅湿了她素色的裙角。

这动静在骤然死寂的凉亭周围,简直如同平地惊雷!

房间里的三人脸色剧变!

“谁?!”

尘心厉喝一声,身影瞬间出现在月季花丛后。

古榕和宁风致也紧随其后,冲了出来。

然后,他们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,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,嘴唇哆嗦着,大眼睛里蓄满了惊恐和绝望的泪水,却连哭都哭不出来,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般的宁安安。
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
宁风致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和宁安安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猛地一沉,脸色瞬间变得比宁安安还要苍白几分。

古榕倒吸一口凉气,手足无措地想去扶,又不敢碰,急得胡子直抖:“安安!小祖宗!你…你什么时候…”

尘心抱着剑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,看到宁安安的样子眼中全是不忍。

他看着宁安安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,嘴唇动了动,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

宁安安呆呆地看着他们,看着他们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沉重和悲伤,刚才听到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疯狂回响:

“抽她的命…”

“汲取生命力…”

“最多…再活五年…”

原来,那些苦得让人想撞墙的药汤子,那些堆成小山的补品,那些小心翼翼的眼神,都是因为她活不久了。

原来,她不是“虚”,她是…快死了?

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彻底淹没。

她小小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,牙齿咯咯作响。

终于,那强忍着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,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,砸在冰凉的石板上,也砸在在场三个大人沉重的心上。

她看着宁风致,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,带着一种天塌地陷的茫然和绝望:

“爸爸…骨头爷爷…剑爷爷…安安…安安是不是…要死掉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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