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抓紧我!”苏晴甩出腰间的青铜飞爪,钩住掠过的蒸汽飞艇。刘筝下意识抓住对方手腕,却在触碰的瞬间看到幻象——母亲在故宫库房抚摸双鱼佩的画面,与眼前这个自称文物修复组组长的少女身影重叠。
飞艇甲板上的铜质铆钉泛着诡异的青光,刘筝的太阳穴突然刺痛。那些钉头排列的纹路,竟与水晶棺中古琴的龙鳞纹路完全一致。当她低头查看时,发现自己的皮肤下也开始浮现细密的青铜纹路。
“别碰那些纹路!”苏晴突然扣住她的手腕,“那是记忆寄生体,会吞噬现实认知”
话音未落,飞艇尾部传来金属撕裂声。机关龙的利爪刺穿舱壁,但这次它的竖瞳中不再只有倒影,而是浮现出三重影像——飞鱼服工匠、玄鸟纹长袍女子,还有刘筝自己。龙吟声中夹杂着人语:“血脉...归位...”
“它在找玄鸟血脉的继承者。”苏晴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罗盘,“这艘飞艇是用故宫太和殿大梁改造的,能暂时屏蔽记忆干扰”
刘筝的瞳孔骤缩。上周在故宫修复明代地宫图时,她分明记得图纸上标注过“太和殿大梁藏有机关密钥”。而此刻飞艇的仪表盘上,指针正指向她腰间的《永乐机关图残片》。
“抓紧了!”苏晴突然扳动操纵杆,飞艇猛地俯冲。刘筝看到自己怀里的舆图开始发光,与飞艇仪表盘上的纹路产生共振。在光影交织的瞬间,她看清了九州大陆的真实构造——这根本不是游戏地图,而是整个华夏文明的地下遗迹分布图。
机关龙的咆哮声从下方传来,它的龙鳞正在片片脱落,露出底下青铜打造的机械骨架。更诡异的是,每块青铜板上都刻着现代文物保护编号,其中一块赫然显示着“故宫001-1949”。
“那是建殿时埋入的镇殿碑文!”刘筝突然想起修复过的明代档案,“他们居然把文物编号刻在了机关龙身上”
飞艇在暴雪中剧烈颠簸,苏晴的唐装下摆突然裂开,露出内衬上的星图。当刘筝看到那些发光的纹路时,浑身血液瞬间冻结——这正是她母亲临终前绘制的最后那幅星图,据说能指向某个未被发现的明代地宫。
“你到底是谁?”刘筝的手指无意识拨动琴弦,一道青色音波在两人之间震荡。
苏晴苦笑:“你母亲没告诉过你吗?双鱼佩本是一对,另一块在...”
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雷暴打断。飞艇冲入云层时,刘筝看到自己的倒影映在舷窗上,却变成了那个玄鸟纹长袍女子的模样。更诡异的是,她颈间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朱砂痣,位置与水晶棺古琴上新出现的红痕完全一致。
【系统提示:检测到多重人格融合,正在重构角色属性...】
“别看窗外!”苏晴突然捂住她的眼睛,“这是时空褶皱区,现实记忆会在这里坍缩”
但为时已晚。刘筝的视网膜上闪过无数画面:七岁那年在苏州老宅触碰父亲收藏的宋代古琴,二十一岁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改良版《广陵散》,还有上周深夜,当她在实验室调试那台西周青铜编钟全息复原仪时,显示器上闪过的诡异波形...
这些记忆突然与机关龙体内的纹路产生共鸣,她终于明白那些编号的含义——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件流失海外的文物,而此刻飞艇正在穿越的,正是圆明园十二生肖兽首的星图轨迹。
“抓紧!我要启动瞬移机关!”苏晴将青铜罗盘翻转,露出背面镶嵌的翡翠算盘。当她的手指拨动算珠时,刘筝看到了让她浑身发冷的画面:这分明是母亲生前最常用的那把翡翠算盘,只是此刻的算珠排列,竟与故宫失传已久的《天工秘录》密文完全吻合。
空间在翡翠光芒中扭曲成漩涡,刘筝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机关龙眼中闪过的悲悯。那神情太过人性化,就像...就像人类面对亲人时的眼神。
当她们跌出漩涡时,正落在一座悬浮岛屿的边缘。刘筝抬头望去,差点窒息——岛屿中央的青铜巨钟上,赫然刻着“故宫001”字样。而钟楼飞檐下挂着的牌匾,正是她父亲失踪前研究的《九州舆图》真迹。
“欢迎来到天机核心。”苏晴收起罗盘,“这里是所有记忆的源头”
刘筝的指尖抚过青铜钟的纹路,突然触电般缩回。那些纹路的排列方式,与她在实验室见过的西周青铜器DNA残留序列完全一致。更诡异的是,当她的琴弦无意中扫过钟身时,整座岛屿开始震动,青铜钟发出的嗡鸣中,她分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:
“筝筝,玄鸟归位之时...”
【系统提示:检测到终极记忆封印,是否解除?】
钟楼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,一具悬浮的水晶棺正在缓缓开启。在那里面,静静躺着另一把古琴——琴轸处的新月形伤疤,正在慢慢变成朱砂痣的形状。
刘筝的指尖在触碰青铜钟的瞬间,一股寒意顺着经络蔓延至全身。她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钟面上扭曲变形,皮肤下的青铜纹路愈发清晰,仿佛要将她的血肉之躯转化为某种永恒的金属。
“别碰钟身!”苏晴的声音里带着惊慌,“那是记忆熔炉,所有被删除的数据都会在这里重组”
但已经太迟了。青铜钟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,化作无数细小的符文涌入刘筝的瞳孔。她看到了永乐三年的某个雨夜——沈墨抱着一个女婴站在琉璃河畔,婴儿襁褓上绣着玄鸟图腾,与机关龙眼中的人脸浮雕如出一辙。
画面突转,她看到母亲在故宫库房抚摸双鱼佩。月光透过窗棂,将母亲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地上显出奇异的纹路——与她此刻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完全相同。
“所以...我就是那个女婴?”刘筝的声音发颤,“六百年前落入琉璃河的那个...”
“不对。”苏晴的翡翠算盘突然发出嗡鸣,“是六百年后,沈墨从河里捞起的琴坯,其实是装着女婴的青铜棺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