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?你咋回来啦?”
举着锄头冲进来的周浪,见顾华胜等人倒成一片,看向疼得大汗淋漓的周扬,发出灵魂一问。
看出端倪的周浪,放下锄头走来,捶着周扬的尾巴骨,调戏着他:“哥,你小声说说呗,谁能干过你啊?”
“你虽说部队万年老二,但武力值杠杠的。”
“滚。”
周扬强忍胯下钻心疼痛,推开碍事的周浪,坚挺地站起身:“嫂子,怎么处理?”
苏沫还未说话。
周浪一个借力,死死夹住周扬的脖子:“哥,不说,那我猜?”
瞅着凌乱不堪的院子,他仿佛福尔摩斯上身,瞬间排除地上那群人,其余人没有动机。
除了苏茉,他着实找不到怀疑对象。
周浪撒开手,挪向苏茉,压低了嗓音:“不是,老大,你想断我家的后啊?”
“失误。”苏茉头疼想扶额,才想起胳膊被自个儿卸了,疼得眉头紧皱。
周浪也发现她的不对劲,咋呼道:“老大,你胳膊咋啦?”
“自己卸的,别吵吵。”
周扬正想帮忙,就看到苏茉将手夹在双腿中间,往反方向一扭,咔吧一声,又给装回去了。
周扬:“……”
不是,顾哥媳妇什么时候这么猛了?
他对苏茉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的样子,陡然换了风格,还有点不适应。
周婶抹掉眼角的泪珠,用力锤了下周扬:“臭小子,不早点回来,害小苏遭这么大的罪。”
周扬:“……”
不小心扯到伤口的周扬,疼得差点儿晕过去,粗喘几下,抱住泪眼婆娑的周婶,轻拍她后背。
“聿泽呢?他没回来?”
周扬松开周婶,斟酌着话,笑盈盈道:“顾姨,顾哥忙,不是故意不回来的。这不,让我回来看看。”
“难为你了。”顾母硬是挤出笑靥,揉了下小团子的脸,神情落寞地噤了声。
听出弦外之音的苏茉,视线在顾母和周扬身上来回打转,不小心碰到脸,气得她赏了顾华胜几巴掌,打成猪头。
“周扬,来帮忙。”
周扬动作迟缓走过来,蹲也蹲不下去,半弯下身揪住顾华胜衣领,将几人绑在一起。
吓破胆的大伯娘拽着顾母的裤脚,连连求饶:“聿泽娘,都是他做的坏事,和我无关。求你,放过我。”
苏茉钳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到要捏碎骨头一样,将她甩到一边,冷哼道:“不要怂,你,跑不掉。准确来说,沾过手的都跑不掉。”
大伯娘像被抽掉骨头一样瘫坐地上,完了,几个兄弟没一个干净的,她爹会宰了她的。
“拐卖人口,烧死亲爹,可能还有其他犯罪行径,详细查查吧。”
“行。”
周扬将顾华胜等人带走,临走前,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苏茉,试探道:“嫂子,你很不一样了。”
苏茉也不怂,和他对视,直接把人看得心慌意乱。
周浪一个箭步,挡住周扬的视线,挤眉弄眼道:“哥,身上有钱没?没有,我……”
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队,周浪攥紧周扬抛给他的钱包,情绪有些低落:“我还想说,给哥一点儿零花钱呢!咋又是哥给我钱?”
听出他话里的落寞,苏茉揉了下他的脑袋,语气轻快道:“下次吧,让你哥大跌眼镜,不是更好玩?”
见周浪把自己的话听进去,又恢复快乐小狗的样子,用力推他的脑袋:“愣着干什么?红烧肉冷了,可就不好吃了。”
“欸。”
周浪屁颠颠跟上苏茉,仔细看看,他身后的尾巴摇出虚影。
“老大(嚼嚼)想随军(嚼嚼),随时(嚼嚼)都可以啊!”周浪腮帮子塞得没有缝隙,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。
正在修门的苏茉掐住他的脸,无语道:“嘴里东西嚼完,再说话。”
周浪加快咀嚼速度,噎得他直翻白眼,好不容易顺下去,气都没喘匀便说道:“顾聿泽给你的随军名额,一直都在,只要找村长开介绍信,就可以去随军了。”
“这么简单?”
“就这么简单。”周浪刨着红烧肉泡饭,含糊不清接着说道:“手续都齐全,是老大不愿意,所以就搁置了。”
苏茉若有所思点点头。
十天后。
苏茉被顾母拿扫把轰出来。
顾母皱着眉:“随军?不去。苏茉,你想去,不要落下沅沅。”
说着,她一瘸一拐进屋。
苏茉撸起袖子,把顾母扛在肩头,牛犊似的冲到村口。
站在中巴前等苏茉的周浪,看到她扛着顾母跑过来,吓得嘴里的包子掉地上。
他赶紧帮忙,当面蛐蛐:“不是,老大,你咋来硬的?”
“这小老太太跟倔驴一样,不来点手段,不就误了火车吗?”
瞅了眼村子,周浪鼓足勇气道:“老大,真要一起随军?”
“不然呢?小弟不是要跟着老大吗?我去随军,你想留在村里?再说了,周婶都答应随军,你在纠结什么?”
瞅着中巴车上的几人,周浪悬起的心放回肚子里。
他嘿嘿傻笑:“老大,上车。”
中巴车刚发动,周浪凑到苏茉身侧,说着悄悄话:“老大,顾华胜等人被判死刑,三天前执行的。还有,说是救出不少被拐卖的妇女。”
苏茉正愁眉苦脸给小团子编辫子,听到这话,脸上的阴郁消散不少。
看着东倒西歪的辫子,苏茉埋进小团子怀里假哭:“沅宝,阿妈手笨,编不好辫子。”
小团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辫子,抱紧怀里的苏茉,笑得贼灿烂:“没关系,沅沅喜欢。”
周婶看不下去,抱过小团子,和顾母动作轻柔编辫子。
路途遥远,几人在车上进入梦乡,但上扬的嘴角没下来过,似乎在期待未来的随军生活。
“不是,同志,我们真是顾团长的家属,你看看介绍信。”
持枪的守卫粗略扫了眼,皱眉道:“没有接到顾团长家属随军的消息,抱歉,不能放你们进去。”
顶着大太阳,晒得心烦意乱的苏茉,拧着周浪的耳朵,阴恻恻说道:“不是说很简单吗?现在进都进不去。”
周浪疼得直抽气:“老大,我也是第一次,要不我去试试。”
他斗志昂扬走过来,垂头丧气走回来。
娇软的嗓音传来:“可要守好,顾团长可没结婚,什么人都来碰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