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贤,你若是这样,便是自暴自弃了,皇额娘跟你说,你不能这样……”马利清还没有说完话,便被靖若贤打断。
“娘娘有什么资格说我,您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,额娘也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,我呢,被这个身份束缚着,如今过的人不人鬼不鬼,我的一生,都终将在这个庭院中度过,为什么,为什么当时去了的人不是我!”靖若贤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,仿佛心上被一万根丝线胡乱扯着,任由它们一点点绞碎自己的血肉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若贤,皇额娘并没有资格说你,皇额娘对不起你。”看着靖若贤这个样子,马利清红了眼眶,是的,自己确实没有资格,若真是为了若贤好,就应该由着若贤的心意而去。
虞子期站在府中,思索这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,小的时候随阿玛进宫,看见天真活泼的乐康公主,一见倾心,觉得话本里描写的天女也就是这个样子,而现在,那个常常在自己寝殿素着衣,披着头发,常常发痴发笑的又是谁,到底是什么促使变成了如今这局面。
“来人。”虞子期穿上了当时大婚靖王亲赏的驸马服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“备车,进宫。”
“皇上,”虞子期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“臣无才无能,实不能给公主幸福,今求皇上,准我俩合离。”虞子期心中纵有万般不舍,却也明白,强求不会有好结果的,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,虽然关着可以把玩,可一旦它想飞去外面的天空,便会拼命撞向笼子,即使遍体鳞伤,也要拼尽全力去够一够外面的蓝天,如果想断了她的念想,便只能剪去她华贵的羽毛,折了她原本可以翱翔于天空的翅膀。可最初,自己爱的正是那可以自由翱翔的金丝雀。
“子期,你可想好了?朕知你……”靖况对于虞子期做的决定,既开心又担忧,虞家两辈都是为了大靖,最后光景凄凄惨惨,作为一国之君,靖况真的是对不住虞家上下,可作为父王,他却甚至女儿何尝不是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
“皇上,臣钦慕公主,也曾经幻想可以和公主白头偕老,可爱一个人,并不是拥有她,而是放开她,让她追寻自己真正想要的。臣以前懦弱无能,常常缠在家族,母亲,公主之间,这也许是臣做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了,皇上,臣愿意。”说罢,便重重的朝地面磕了个响头,表明自己的决心。
靖况沉默不语,停了好一片刻,“子期请起,朕谢谢你,曾经朕以为把女儿许配给你,便可消除朕对虞家的愧疚,而如今,是朕的决定让你们如此痛苦,是朕错了,朕今日就准你们合离。”
“臣叩谢皇上。”虞子期从靖宫出来也是长长的梳了一口气,这几年的磋磨终于可以结束了,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公主,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虞家的列祖列宗。
“皇宣:”随着宫室的门被打开,靖若贤在阳光的照耀下缓缓起身,用手拼命的挡住那极尽刺眼的阳光,面向大门跪了下去。
“驸马与公主性格不合,相处困难,朕深感痛心,今拟昭,准合离。”随着小内侍将圣旨交到靖若贤手中,靖若贤望着圣旨认认真真的读了每一个字,忍不住笑了起来,过一会儿又瘫软到地上抹着眼泪,忠臣我终于可以找你了。
也顾不上梳洗打扮,靖若贤还穿着寝衣,命如梦套了车,飞快的往皇陵赶去,“忠臣哥哥,我来找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