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鸢、阿沅,你们俩无需跟着我。”南阳随即走在前头,边走边收回刚才的情绪。
“殿下!”阿沅朝前喊了一句。
“有我,且放心好了。”言祁随即跟上前去,留着清鸢和阿沅在原地。
倒是那个憨里憨气的侍卫没点眼力见,也跟着去,边走边喊:“少主,那属下呢?少主……”
“自己找个地方待着!”言祁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跟了上去。
“怎么去?”南阳倒是突然想起来,问了一句。
“骑马去。”言祁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起,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双清澈明亮的眼睛。“江旭,你也留下。”
“啊?”江旭呆呆在伫立在原地。
“不是吧,又不带我。这三公主什么魅力啊,我与少主那是……”江旭头靠门框,连连摇头,蹙起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。
“行了别废话了,少主让我们滚那我们就得滚!”费黎打断江旭的抱怨。
“什么叫三公主有什么魅力,我们家殿下就是魅力十足,长得比你好看,比你会说话,比你吃得少……!”阿沅全然听不下去江旭的话,气呼呼反驳道。
“阿沅,别理他,我们走!”清鸢怕再吵下去出事,拉起阿沅离开。
“费黎,咱们也走!“江旭听罢也走。
一路上,南阳在前,言祁在后,同一匹马上,这时只觉天地是静的。
身着金蓝色衣裳的女子,身着石青色衣裳的男子,看起来倒也是养眼。水色天光共蔚蓝,阳光撒下,路旁的花儿开的正艳。颇有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闲适。
“你倒也肯跟来,就不怕我做些什么吗?”言祁率先开口,一路的平静倒显气氛冰冷,如此一来,说说话也不错。
萧语容也不是普通丫头,自小天不怕地不怕。她看了看天,冷不丁来一句:“言将军此言差矣,我的两个婢女呢,都看见我跟着您出来了,本殿下要是丢了,也没你什么好果子吃。”她满不在意,伸手摸了摸马儿。
“抓了你我再自导自演一处英雄救美,向陛下讨个大官职也并非难事了。”他脸上浮现着“登徒子”的笑,慢慢凑近她,说话间,近的连呼吸声都能听见。
“嘁”南阳直接笑了出来,“哎呀,言将军如此足智多谋,小女佩服,佩服-----啊”她拉长了音,楞是没憋住笑哈哈哈。
另一边,被晾着的三人疑惑起来。“欸,你们说,殿下和言小将军去干什么了?”清鸢疑惑道,歪了歪头。
“你们说,他们不会在一起了吧哈哈哈哈”阿沅乐呵呵的打趣着。
江旭直接反驳道:“去去去,怎么可能,我们家少主百里挑一、气宇轩昂、风度翩翩,怎么会跟三公主在一起,不可能不可能。”他边说边摇头,活似一个拨浪鼓。
他倒是乐意跟阿沅抬杠,这次主子不在,更是无法无天了。
“我们家殿下怎么了?要面容有面容,要身份有身份!”阿沅刚伸出手,江旭便机灵的躲开,看来没少被揍。
“哎呀,你们好了好了,若是被刚进宫的王萱吟王大小姐听去了可不得了了!谁人不晓得她爱慕言将军多年,为人跋扈,你们想被她罚吗?”清鸢比出一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阿沅不屑道:“怕她?我们殿下何等身份,切!”倒是仆随主,脾气差不多。
“就是,比起这王大小姐,我还是觉得三公子好一点。”江旭露出鄙夷的神色。
“那是好一点吗,我家公主那是好太多了……”阿沅听罢又不乐意了。
言祁把南阳带到了她想带去的地方。
“梨花谷?来这作甚,徒增哀伤还是回忆童年往昔?”南阳望着片片梨花,花瓣似雪一般,随风而落。
那是她舅父为讨小丫头开心种下的,旁边还有个小木屋,搭的十分精致,只是常年没有人来打理,倒是显得凄凉。此情此景,有些许凄美。
此时此刻,南阳百感交集,她回忆起儿时的欢乐,也回忆起那夜的惨案。她捡起一片花瓣,脸上又出现的愁容。每一片花瓣,都承载了她不同的情感。
“你莫要多想,我没有别的意思,并非是要刺激你,屋内还是当年的样子,我不曾派人打理,我们去那个院子坐坐。”
他见南阳一脸愁容,他心中亦是起伏,这是他们两个幼时嬉戏玩闹的地方,他们在外边玩,两个舅父在里边讨论战事,饿了两个舅母会做些梨花糕。
“我不想待在这。”南阳站在原地,有些触景生情。
“早晚都要面对现实,语容,这些仇恨不应该堆加在你身上!你以为你的舅父舅母,长兄愿意看见这些吗?”言祁对眼前的南阳只觉心疼,他只想打开她的心结。
“也罢,这么多年了,进去看看吧。”她稍稍恢复了平静,脸色也好看些了,跟着言祁走进院子。
院子内一切陈设如旧,只是原来的假山未曾有人打理长满了绿植,水也干涸了。时过境迁,物非人也非,倒不是原来的样子了。
她回过神来,回忆往昔,说道:子煜,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那个假山上放风筝,风筝卡在上边,你帮我去取,结果掉那个水里。”说完,她笑了笑,那是一种苦笑。
“记得,我若不去取,你定是哭个不停,我怕四位长辈误以为我欺负你一个女儿家家。”
二人一齐忘向那座假山。
“子煜。”南阳叫了一声言祁,言祁将目光转向南阳。
“现在我自是旁的一个不信,但是我最是信任你,我今日从父皇御书房出来碰见王勉哲,不出你所料,他变着法问我些奇奇怪怪的,我觉得他跟当年的案子脱不了干系。”她依旧望着那座假山。
“语容……”言祁自是不想她再想这些。
“好了,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我不是以前那个胡搅蛮缠萧语容了。我既然参和进来,知道了些什么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事,我希望你明白,我可以帮你的,真的!”南阳望向言祁,眼里自是坚定不移。
落日余晖下,二人靠着坐,炙热的目光对视下,倒也使二人更加明白他们可以互相依靠,朝堂如此不堪,乱世下,如此世道下仿佛他们唯有彼此。
“自是这样,我自当拼尽全力护好你。我们回去吧。”应允了南阳,他知道自己打消不了她的念头,她很执拗。
“言小将军,本殿下的蜜饯呢?”南阳对于他的应允性情高了不少,她摊开手要。
“怕化了粘手,给江旭了。”
“哦。”
落日余晖,天空仿佛是彩色的,显得浪漫。照在二人脸上,更显温暖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?”言祁自是要求的一个周全,此去万险,也是怕宫中人多耳杂。
“我就服个软,说要去庆安庙给泠姐姐祈福骗过父皇,你呢就请命送嫁护个周全,就说我我拜托你的,我跟你和泠儿自幼一块长大,情同姐妹,自是合情又合理。”
“你倒是点子多,皇后娘娘可知你如此行事?”言祁心思缜密。
“不知道”
“你不怕?”
“母后宽厚”
“严泠知道此计?”
“我自会同她说明白。”
“怎么说,直接去严府?”
“哎呀,山人自有妙计!”
“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