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雨绸缪(一)(1 / 1)

宴席散后,互相客套的客套,干嘛的干嘛,有的甚至喝的连路都走不稳。只是这王氏一家和长乐宫的人早就坐立不安了,王氏女眷恨不得连马车都不坐,立即跑回府去。

“子煜啊,语容刚刚那舞跳的如何?”言母打趣的问道,笑着问了问言祁。

“孩儿不懂女儿家家跳的舞。”言祁有些尴尬,“不知母亲何出此问?”

“夫人啊,你问儿子这个作甚,他是武将,跟为夫一样是上战场保家卫国,哪懂这些?”言父在一旁不解的说,觉得他夫人就是妇人之仁。

“母亲方才见你笑了。”言母一脸和蔼,温柔地继续说道,“语容不同于寻常女子,大胆率真,只是母亲知晓你不大爱笑。”言母拍了拍儿子挽着她的手。

“孩儿……只是想到些许趣事罢了。”言祁尴尬的笑了笑,搪塞了一番,他反应过来自己是见南阳那副率真可爱的模样才笑的。

“今日随父亲母亲回家住吧。”言母想要拉着言祁一同上马车。

“是啊是啊,你多久没回家住了啊?在外立府,平时也不见你回家,你母亲去找你你有时候还不在。”言父语气不满,似是在抱怨儿子不孝,在替夫人打抱不平。

“那个……今日孩儿有要事,明日一定回家,一定!”说罢,点头表示歉意,“费黎、江旭,护送老爷夫人回府。”言父对此极其不满,反倒是言母没有露出什么太大的表情。

“不必!你父亲我好歹是个武将,让人护送?笑话。”于是便挥了挥袖子,“想当年我……”话还未说完就被言母一把拉走:“行了行了,什么当年,这都过去多少年了。”

另一边,南阳让阿沅过去喊住严泠。

“严小姐留步。”阿沅快步跑过去,“我们家殿下想请您一块围湖散散步,醒醒酒。”说罢便行了个礼。

严宏和他夫人下意识相互看了一眼,斟酌了一番,严宏点点头,示意他女儿可以去。正好严泠想找南阳说些什么,正愁找不到机会。

湖边庭院中,斜风渺渺,灯笼和烛火透出丝丝暖色的光,更让环境显的温馨。她二人确实是好久没有坐下一起说说体己话了。

“坐吧。”南阳见严泠来了,往边上挪了挪,给她留出了个位置,她神色恍惚,却还是笑了笑。在烛火包围下,她的眼睛里透着许多故事似的。

“来了。”严泠低头看了看南阳,唇角噙着笑意。

二人一同看着月亮,屏退了带着的婢女。从小到大情同姐妹,如今依偎在一起,每个人都有许许多多想说的,却是谁也没开口。

南阳率先开了口:“你可别误会啊,我不是不想见你,我是为了避嫌,我闯入御书房说不想你嫁嫁去这么远的地方,被父皇母后罚了。”她低下头,摆弄着身上的玉佩,嘟囔道。

“容儿,你当真不必如此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,这是上天注定的。”严泠直了直身子,拉着南阳的手,眼中浮起一丝丝泪花,“你若替我,你母后怎么办,你以后怎么办……”

“好了好了,从小到大的都是你为我考虑。此行呢,我必然会帮你安安稳稳,顺顺利利回来的,放心嘛。”南阳擦拭着严泠眼旁的泪光,淡淡一笑,似是想让严泠放心。“你当真不用愧疚。”她肯定的点点头。

“此乃欺君啊,容儿……”严泠一脸不可置信,在她这样从未忤逆过父母的女儿眼中,这就是要了命的行为。

南阳一把捂住严泠的嘴巴。“嘘!”她左顾右盼的一下,“我自幼把你当姐姐一般看待,我便实话实说了吧。”

严泠一脸焦急中又多了几分疑惑。

“当年庐陵一战,我舅父、长兄等一众将军凯旋,偏偏庆功时被北尧贼人余孽杀了。”说罢她眼眸水光盈盈,沉默了一会便瞥向远处,“我想……去北尧亲自问问当年的将领是否真的剩有余孽。”她压低了声音,带着些抽噎,看了一眼严泠。

“我该怎么做?”严泠为南阳楚楚可怜的样子动容。

“泠儿,你无需怎样,藏好不被人发现就行了。后日我替你上花轿便时还需严伯父严伯母还要装成不舍女儿的样子。”她神情虽是黯淡,却还是扬起了一丝微笑。严泠一脸心疼的点了点头。

“时候不早了,我让费黎送严小姐回严府吧。”说罢便点头示意江旭。

严泠看了一眼南阳,眼神仿佛在担心刚刚二人所说的被言祁等人人听了去。

“没事的,子煜是自己人。还请泠儿姐姐莫要将我同你讲的那件事说与旁人听。”南阳此番话让严泠宽了心。严泠点了点头,露出一丝平淡的微笑。

“费黎,你最好给我将她安!然!无!恙!的送回去。”她收拾了一下情绪,接着又侧过了脸朝阿沅吩咐道,“阿沅,你去宁和殿去同母后说我许久没见阿琪了,让她留宿扶云殿,去吧。”

等众人都走了后,只是剩下二人站在原地。斜风渺渺变成了飒飒。吹落了的古树的叶,吹熄了燃着的烛火,吹起了南阳的几缕头发。湖边的风显得格外的凉。

“夜里风凉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这春日的寒风倒是丝毫不留情,只是他望着她,神情格外柔和,让人看了心里暖暖的。

“不必了,我想自己走走。”南阳面无表情。

“江旭,去马车内拿件披风,然后你自己回去。”言祁垂眸,瞄了一眼江旭。

“啊,少主……”江旭倒是呆板。“让你去你就快去,风这般凉。”言祁急切的催促着。

“怎的手这般凉。”言祁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南阳的手,一脸关切的问道。恰巧这一幕被江旭看到,他快步跑了过来,脸上出现了似有似无的笑,很明显,他在憋笑。

“江旭,拿件披风你笑什么,莫不是脑袋在马车那磕着了?”南阳眨巴眨巴了眼睛,呆呆的看了看江旭。

“没有,殿下我没有,在下真的没有笑!”说罢便将手中的披风交给了言祁,一脸坏笑的架着马车跑了。他没离开多远,南阳和言祁便听见了他的笑声。

“怎的你这个少主如此正常,手底下办事的却如此疯癫?”她斜着头望着马车离开的地方,探出头疑惑的看着,不再说话。

言祁将站在南阳身后,将披风披在南阳身上,双手伸在南阳胸前边系披风边带着笑意的调侃道:“他可不似你儿时那般的疯癫。”

“我儿时再怎样胡闹贪玩可没有傻笑这一举动。”南阳急切地转过了身想为自己辩解。奈何身子转的太快脚未跟上,差点往旁边跌倒。

言祁一把将她搂住,这时,二人正对着眼。言祁不似看其他女娘般冷漠的眼神,此时此刻他的眼里似有温柔的星光般,紧紧抿着嘴唇,大概是怕南阳摔着紧张的。

南阳收起惊慌的表情,睁开了眼,从惊魂未定中缓了过来。二人的对视让南阳有些羞怯,她低着头不敢抬眼,此时言祁搂着他的手还未松开。

“江旭可不是转个身就会摔个踉跄。”言祁见南阳脸上泛起的红晕,慢慢的把手松开,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,倒是让他逮到个好机会,平日里净是南阳整蛊他。他又凑近了些南阳,盯了她一会问道:“南阳殿下可是觉得害羞,怎么脸还红了?”他故意望着远处,依然带着那份笑意。

“我……我才没有,是这风吹的,对你我可脸红不起来。”她眼神飘忽不定,摸了摸自个儿脸,确实是发烫的,她心虚的不敢抬头。

这一幕又被架着马车回来的江旭看到,这次,他瞪大了眼睛,憋住了笑意。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的说道:“少主、殿下,在下方才在路上遇到仪阳殿下和陈家小姐,天黑了,说是让我尽快送您回去。”他一脸猥琐的笑了笑,“放心,在下没说您二人待在一块。”

“也好,上车吧,送你回去。”言祁还是刚刚那那副笑容,让南阳发毛又羞怯。但她自是不能败下阵来,抬了抬头,端起了架子:“也好,那便有劳言将军了。”她夸进马车内,言祁跟着夸进了马车内。

“言将军不驾车吗?”南阳见严祁也进来,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问道。“有江旭在外边,莫不是殿下觉得应该让江旭进来,在下在外面驾车?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不悦。他语气严肃,眉头微微蹙气。

南阳把头撇到一边,心里嘀咕道:这都是怎么了,手下办事的是疯的,子煜今日说话那么奇怪,还有刚刚,什么神情啊,这都什么事。

南阳自小有什么心事都是写在脸上,言祁自是能看穿。他望着她的神情,泛起微微一笑。

“嘻嘻嘻……”在外驾车的江旭回想起自己那不近女色、整日板着个脸,也就偶尔朝祁夫人笑一笑的少主竟拉了南阳殿下的手,还给搂着她,不自觉的笑了出来。

南阳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怕是落了下风,自己平时连自己的父皇都不怕,居然怕言祁搂了她一下。本就混了脑子,还听见如此笑声便表现出不耐烦。她拉开马车内窗子的布,朝江旭吼道:“你莫不是真的磕了脑袋,笑什么啊,你再笑一会随本殿去扶云殿待着,让医官给你看看脑袋!”

“不不不,殿下,在下知错,不笑了,不笑了……”说罢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,想来是惧怕。

南阳依旧拉回帘子,嘟了嘟嘴。忽然她意识到言祁还在车内,便清了清嗓子,坐了坐直,假装自信的看了看言祁,发现言祁正定定的看着她。她扭了扭身子。

“你把这些告诉严泠,就不怕她说出去坏了事?倘若她说了出去被王哲勉听去,凭陛下对他的信任度,他反过来挑唆一嘴,我们轻则被杖责,重则被贬流放。”言祁故意摆出凝重的表情。

“这不是死不了,再说了,你一在战场上火里来血里去的,难不成怕死?”南阳靠在马车的角落一处,她总算逮找机会反将一军了,“我信泠儿自是如信你一般。倒是言将军窃听墙角倒不似君子所为吧?”她看着言祁,眼里满是底气,如枯木逢春,不停的眨巴眼睛挑衅。

“方才你同严泠说我不是外人,那我是你什么人?”言祁还是原来那副表情,看起来仿佛有些许撩人。南阳的收敛起来,闭上眼睛称自己困了。南阳方才错愕的表情倒是可爱。

谁知她刚闭上眼睛江旭就喊道:“少主、殿下,下车吧,到了!”南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,心里默默的骂江旭。众人都在门口等着。

言祁先是下了马车,伸出手去扶南阳。南阳见状便说: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

“殿下是君,臣是臣,殿下肯搭臣的手便是臣的荣幸。”他调侃的说道。

南阳只能是搭着他的手下来了。这时江旭没忍住笑,南阳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旭。阿沅倒是好奇这江旭在笑什么,怕是有八卦。

“阿姐,你这脸怎么如此红,可是路上受了风寒?”容琪见南阳如此,一脸关切。

这不问还好,一问南阳又开始不好意思。“阿琪莫担心,我就是刚刚吹了点风。”她搪塞过去,只是表情有些许变扭。

“清鸢姑娘,给我姐姐煮碗姜汤去去寒。”

“是!”

“那便先告辞了。”言祁走了出去,见江旭和阿沅凑在一起嘀咕些什么便喊了一声,“江旭!”

“是是是,来了来了。”他连忙跟上去,回头给阿沅打了个口型“下次再同你说”,阿沅也比了个口型“好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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