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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暑的夜晚,热浪裹着蝉鸣涌进窗户。高雅坐在旧钢琴前,指尖划过琴键,《月光曲》的旋律在客厅里流淌,混着暖炉余温的香气——宫琰煜下午特意生了火,说“雨天烤火才舒服”,明明窗外是烈阳。

弹到最柔缓的段落时,琴键突然自己颤了颤,弹出个不属于乐谱的音。

那声音很轻,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,带着点雪天的凉意。高雅的指尖顿住,恍惚间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,和梦里黑袍宫琰煜袖口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
“怎么停了?”宫琰煜端着两碟冰镇杨梅走过来,裤脚沾着点猫薄荷的碎叶——刚才元宝叼着猫薄荷蹭他的裤腿,大概是想让他陪玩。

高雅抬头时,正好看到他眼底映着的月光,和梦里那个黑袍人的眼神重叠在一起。“刚才……琴自己响了。”她指着琴键,声音里带着点不可思议。

宫琰煜放下杨梅,在她身边坐下,指尖按下刚才自动发声的琴键。没有异常。他又按了相邻的几个键,旋律依旧是熟悉的《月光曲》,直到按下最高音区的一个白键时,琴箱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。

两人对视一眼,宫琰煜找来螺丝刀,小心地拆开琴箱后盖。

里面没有异物,只有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条,卡在琴弦之间。纸条已经泛黄发脆,展开时簌簌掉渣,上面的字迹却清晰得惊人——是宫母的笔迹,和高雅日记本上的字几乎分毫不差:

“七月初七,他说琴键能听到另一个世界的声音。如果有天你看到一个蓝眼睛的男人,记得告诉他,玉兰花开满院时,我在等他。”

“蓝眼睛……”高雅猛地看向宫琰煜。他的瞳孔是浅褐色的,可在月光下,偶尔会泛出点蓝调,像浸在溪水里的琉璃。

宫琰煜的指尖捏着纸条,指节泛白。他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胡话:“你母亲的眼睛,在月光下是蓝的……像你一样。”

可可不知何时跳上钢琴,爪子踩着那张纸条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。琴箱里的琴弦突然自己震动起来,发出一串连贯的音,像有人在另一个时空,正和高雅弹奏着同一首曲子,音符在月光里碰撞、重叠,织成一张透明的网。

“是她在听吗?”高雅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了这跨越时空的共鸣。

宫琰煜握住她的手,放在琴键上,一起按下那个最高音。这次没有异常,只有清晰的旋律漫开来,混着窗外的蝉鸣,像首跨越了维度的二重奏。“嗯,”他低头,吻落在她的发顶,“她在听我们说,还好没错过。”

处暑那天,福管家清理阁楼时,翻出个落满灰尘的木箱,里面装着些宫琰煜小时候的玩具:铁皮青蛙、积木、还有个缝补过的布偶猫,眼睛是用黑纽扣缝的,像极了可可。

“这布偶是您母亲亲手做的,”福管家擦着布偶上的灰,“她说叫‘可可’,说等您有了喜欢的姑娘,就把它送给她。”

高雅接过布偶时,指尖触到布偶肚子里的硬物——拆开缝补的线,掉出个小小的铜制罗盘,指针不是指向南北,而是围着盘面上的玉兰花纹打转,盘底刻着行小字:“爱是唯一的坐标。”

“这是什么?”她把罗盘举到阳光下,指针突然剧烈晃动起来,针尖指向庭院里的玉兰树。

宫琰煜拿着罗盘走到玉兰树下,指针立刻稳定下来,针尖精准地落在树干上的一块疤痕处——那是去年可可爬树时留下的抓痕,形状像个歪歪扭扭的爱心。

“挖开看看。”他找来小铲子,顺着指针的方向挖了下去。

泥土里埋着个陶瓷罐,打开时,里面装着一叠照片:有宫母抱着婴儿时的宫琰煜,背景里的摇篮上挂着个和高雅现在戴的同款银锁;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(正是张爷爷说的那个走丢的孤儿),手里举着片玉兰花瓣,站在宫家老宅门口;还有张最旧的,是年轻的宫父和宫母,在玉兰树下牵手,宫母的无名指上,戴着枚和高雅手上一模一样的玉兰戒指。

“原来……”高雅的眼眶有点热,“我们的缘分,从一开始就写好了。”

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她的胸口,她下意识摸向衣领里的银锁——锁身上的“雅”字,在阳光下泛出微光,和陶瓷罐里的照片上的银锁,完美重合。

可可叼着布偶跑过来,把布偶放在陶瓷罐旁,自己则蹲在罗盘边,尾巴尖扫过指针,指针竟顺着她的动作,在盘面上画出个完整的爱心。

宫琰煜把罗盘放进高雅手心,指尖覆盖在她的手背上,一起握住这小小的铜盘。“你看,”他的声音带着笑意,“不管在哪个时空,它都知道,我们该往哪走。”
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和玉兰树的影子缠在一起,像个解不开的结。高雅看着罗盘上旋转的指针,突然明白所谓的平行宇宙、高维空间,都不过是爱的注脚——只要心在一起,哪怕隔着无数个时空褶皱,也能循着彼此的温度,找到最终的坐标。

秋分那天,老宅的银杏叶落了满地,像铺了层金毯。宫琰煜在玉兰树下摆了张木桌,上面放着个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枚钻戒,戒托是缠绕的玉兰枝,主钻周围镶着圈碎钻,像落满了星光。

“不是求婚,”他有点紧张,耳尖泛着红,像第一次在码头见到她时的样子,“是想告诉你,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,都会在这棵树下,等你点头。”

高雅看着他手里的戒指,突然想起梦里黑袍人递来的那枚幽蓝戒指,想起宫母日记里的“等花开满院”,想起陶瓷罐里那些泛黄的照片。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合,像首终于唱完的歌。

“我愿意。”她没等他说完,就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嘴角,“不管是哪个时空的我,都会跑着来找到你。”

可可叼着那只叫“可可”的布偶跑过来,把布偶放在两人中间,元宝它们则围着木桌转圈,项圈上的铃铛叮铃响,像在为这场跨越了无数时空的约定,奏响最热闹的序曲。

宫琰煜把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和那枚玉兰银戒叠在一起,像两个时空的承诺,终于在此刻相拥。“以前总觉得平行宇宙是遥不可及的猜想,”他低头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“现在才知道,它不过是为了证明,不管绕多少路,我们总会相遇。”

高雅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,从码头初见时的冷硬,到此刻眼底的温柔,所有的时光都在这触碰里流淌。“那神呢?”她突然笑了,“住在哪个维度看我们?”

“大概就住在我们眼里吧,”宫琰煜握住她的手,举到阳光下,两枚戒指的光芒交织在一起,“看着我们把所有错过的时光,都过成甜的。”

银杏叶在风里打着旋儿落下,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落在可可的布偶上,落在满地奔跑的小猫们的绒毛间。远处的厨房里,福管家正在炖冰糖雪梨,甜香漫过庭院,和玉兰的清、银杏的暖混在一起,像杯酿了很久的蜜。

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,和自己的心跳重叠在一起,像两个永恒的音符。她知道,这场关于梦境与现实、维度与宇宙的谜题,最终的答案,就是身边这个人。

“还好没错过你。”她轻声说。

宫琰煜收紧手臂,把她抱得更紧,声音里带着笑,像融进了所有的时光:“傻瓜,就算你错过,我也会翻遍所有时空,把你找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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