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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暑的太阳像个烧红的火球,把老宅的青石板晒得发烫,连风都带着股热浪,吹得人昏昏欲睡。高雅坐在客厅的竹榻上,手里摇着把旧蒲扇——扇面是浅蓝色的,画着几笔写意的兰草,扇骨是温润的竹制,被磨得发亮,带着岁月的包浆。

“这是母亲的扇子,”宫琰煜端着两碗冰镇绿豆汤走进来,瓷碗外壁凝着细密的水珠,“张爷爷说,她夏天总用这把扇子,说‘竹骨的扇,能扇出春天的风’。”

高雅接过扇子,指尖划过扇骨的接缝处,突然发现其中一根扇骨是空心的,里面似乎藏着东西。“这里面有东西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的颤音,小心翼翼地晃动扇子,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“咔啦”声。

宫琰煜拿来小刀,小心地撬开扇骨的末端,掉出卷成细筒的纸条,上面的字迹是宫母的,娟秀中带着点潦草,像是在闷热的午后写的:

“小暑的热,像化不开的糖。老宫把冰块放进我的绿豆汤里,说‘这样就不热了’。他总说我怕热,却不知道,只要他在身边,再热的天,我都觉得有凉风吹过。

这扇骨里藏着片玉兰花瓣,是去年落在他衬衫上的,我偷偷捡了藏起来。等他回来,要告诉他‘风会记得花的香,就像我会记得你的好’。”

纸条里果然裹着片干枯的玉兰花瓣,虽然失去了水分,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洁白。高雅的指尖抚过花瓣,突然想起宫琰煜衬衫上总沾着的玉兰香,原来那香气里,藏着这么多年的惦念。

“父亲总说,母亲夏天爱犯困,”宫琰煜把花瓣放进个小小的玻璃罐里,“他就每天中午在她枕边放盆冰块,说‘要让她做个带凉意的梦’。”

可可趴在竹榻边,伸着舌头喘气,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面。高雅拿起蒲扇,轻轻给它扇风,扇面的兰草图案在风里轻轻晃,像真的有兰草在眼前摇曳。星子则跳上窗台,对着外面的太阳“喵”了一声,像是在抱怨天气太热。

傍晚的风终于带了点凉意,吹得院角的梧桐叶“沙沙”响。宫琰煜搬出竹制的躺椅,放在玉兰树下,两人并排躺着,看着天边的晚霞一点点变淡。高雅摇着蒲扇,风带着玉兰的清香,吹得人心里软软的。

“母亲说,”宫琰煜的声音混着风声,像浸了水的棉,“好的感情就像这把扇子,平时放在角落不起眼,可到了热的时候,才知道有多重要。”

高雅侧过头,看着他被晚霞染成金红色的侧脸,突然笑了:“那我们就是彼此的扇子,天热了扇风,天冷了……”

“天冷了就抱在一起取暖。”宫琰煜接过她的话,伸手把她往身边揽了揽,蒲扇从她手里滑落,掉在地上,扇面朝上,兰草的影子投在地上,像幅安静的画。

夜里的星星格外亮,像被洗过的钻石,撒在墨蓝的天上。可可和星子挤在躺椅下打盹,项圈上的铃铛偶尔响一声,像在为这温柔的夜打节拍。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,像伴着最安心的鼓点。

她知道,这场关于爱与时光的故事,从来都不需要华丽的辞藻,就像这把藏着玉兰花瓣的蒲扇,在闷热的夏天里,轻轻一扇,就有凉风吹过,带着岁月的香,带着彼此的暖,一直一直,吹进心里。

而他们的故事,就像这小暑的风,平淡,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,在往后的无数个夏天,被蒲扇摇着,被蝉鸣伴着,一直延续下去。

大暑的热浪像层厚厚的棉被,把整个老宅裹得密不透风,连院角的狗尾巴草都蔫蔫地低着头,没了精神。高雅蹲在井边,看着宫琰煜把刚从地窖里取出来的西瓜放进凉水桶,翠绿的瓜皮上带着深绿的条纹,像条蜷着的小蛇,在水里轻轻晃。

“这是张爷爷家的‘懒汉瓜’,”宫琰煜擦着额角的汗,白色的背心被汗浸湿了一大片,贴在背上,勾勒出清晰的轮廓,“他说不用费心管,自己就能长得又大又甜,像母亲说的‘省心的日子’。”

高雅伸手摸了摸西瓜,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里,舒服得她轻轻叹了口气。“比冰箱里的还凉。”她笑着说,指尖划过瓜皮上的纹路,突然发现其中一道纹路上,用指甲刻着个极小的“雅”字,和她笔记本上的签名一模一样。

“是母亲刻的。”宫琰煜的声音带着点惊讶,“张爷爷说,她每年大暑都要在瓜皮上刻字,说‘这样瓜就知道要甜给谁吃’。”

洗西瓜时,井水溅起细碎的银花,沾在高雅的发梢上,像落了点星星。宫琰煜拿起菜刀,在西瓜蒂部轻轻切了个小口,一股清甜的香气立刻漫出来,像把整个夏天的甜都锁在了瓜里。

“母亲说,切西瓜要从蒂部开始,”他握着刀,动作娴熟地把西瓜切成月牙状,“这样能看到瓜熟没熟,就像过日子,要慢慢品,才知道甜不甜。”

西瓜的红瓤像块凝固的晚霞,黑籽像撒了把碎星,咬一口,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,滴在衣襟上,像朵小小的红梅花。高雅拿起一块,递到宫琰煜嘴边,他咬了一大口,汁水沾得他下巴上都是,像只偷吃的小猫。

“你看这籽,”高雅指着瓜瓤里的一颗白籽,“是没成熟的,像元宝小时候的样子,圆滚滚的。”

宫琰煜笑着吐出嘴里的籽:“母亲总把西瓜籽攒起来,说‘明年种下去,就能长出新的甜’。”他从口袋里拿出个小布包,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西瓜籽,“这是去年的,等秋天我们种在院子里,让它长出属于我们的甜。”

可可蹲在旁边的小板凳上,眼巴巴地望着西瓜,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呼噜声。高雅挑了块没籽的瓜瓤,递到它嘴边,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汁水蹭得满脸都是,像只掉进糖罐的猫。

傍晚的风带着点热意,吹得院中的玉兰树叶“沙沙”响。两人坐在井边的石凳上,看着天边的火烧云一点点变淡,手里的西瓜渐渐吃完,只剩下一碟亮晶晶的瓜籽,像颗颗小珍珠。

“母亲说,”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瓜香,“最甜的日子,就像这大暑的西瓜,不用刻意找,咬一口,就满是甜。”

宫琰煜握住她的手,指尖缠着她的指尖,像两缕缠绕的糖丝:“那我们的日子,就是最甜的西瓜,永远吃不完的那种。”

井里的凉水还在轻轻晃,映着两人依偎的影子,像幅浸在水里的画。可可趴在他们脚边,肚子鼓得像个小西瓜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高雅看着宫琰煜眼底的自己,突然觉得,所谓的幸福,不过是有个人陪你在大暑天吃块冰西瓜,看场火烧云,在平淡的日子里,把彼此的温度,都融成最甜的汁水,一口一口,甜到心里。

立秋的风带着点清爽的凉意,吹得老宅的银杏叶开始泛黄,像撒了把碎金在枝头。高雅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宫琰煜把刚买回来的大闸蟹放进清水里,青灰色的蟹壳上泛着光泽,两只大螯举着,像在示威,却被他轻轻按住,动弹不得。

“这是太湖的蟹,”他笑着说,手上戴着副橡胶手套,是为了防止被蟹钳夹到,“张爷爷说,你母亲最爱吃立秋的蟹,说‘这时候的蟹最肥,藏着整个秋天的鲜’。”

高雅凑近看,其中一只蟹的背壳上,用红漆画着个小小的星标,和天文台看到的“我们的星”位置一模一样。“这是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点惊讶。

“是水产店老板画的,”宫琰煜把那只蟹单独放进一个盆里,“他说这是‘星运蟹’,谁吃到谁就有好运。母亲每年都要找这样的蟹,说‘要让好运藏在秋天里’。”

蒸蟹的锅里冒出白色的蒸汽,带着股鲜美的香气,像把整个太湖的秋天都煮进了锅里。高雅把姜醋汁倒进小碟里,里面加了点红糖,是按宫母手札里的方子做的,说“这样能中和蟹的寒,吃起来更暖”。

蟹蒸好时,青灰色的壳变成了橙红色,像块块凝着光的玛瑙。宫琰煜拿起那只“星运蟹”,小心翼翼地剥开壳,里面的蟹黄饱满得像块凝固的金膏,香气瞬间漫了满室。“你吃这个。”他把蟹肉剔出来,放进她碗里,动作细致得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。

“母亲说,剥蟹要耐心,”他一边剔蟹肉一边说,“就像过日子,要慢慢品,才能尝到里面的鲜。”蟹黄的鲜香混着姜醋的微辣,在舌尖漫开,像把整个秋天的味道都含在了嘴里。高雅拿起一只蟹,学着他的样子剥壳,却被蟹钳夹了下指尖,疼得她轻轻皱了皱眉。

宫琰煜立刻放下手里的蟹,抓过她的手吹了吹,指尖的温度烫得像暖炉里的炭火:“笨手笨脚的,还是我来吧。”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,轻轻吻了吻被夹到的地方,像在给她施魔法。

可可蹲在桌角,眼巴巴地望着盘子里的蟹壳,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呼噜声。高雅挑了点没沾调料的蟹肉,递到它嘴边,小家伙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,胡须上沾着点蟹黄,像个偷吃东西的小贼。

傍晚的霞光把庭院染成了橘红色,银杏叶在风里打着旋儿落下,像无数只金色的蝴蝶。两人坐在廊下的石凳上,看着元宝它们在落叶里追跑打闹,项圈上的铃铛声像一串流动的音符。

“母亲说,”高雅靠在宫琰煜肩上,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蟹香,“秋天是最慷慨的季节,会把所有的好都藏起来,等着有心人去发现。”

宫琰煜握住她的手,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,冰凉的金属带着彼此的温度:“那我们就是有心人,要把秋天的好,把日子的好,都一一找出来。”

厨房里的蟹壳被小心地收好,准备洗干净后做成装饰品,挂在客厅的墙上,像串凝固的秋天。高雅看着宫琰煜眼底的自己,突然觉得,所谓的岁月静好,不过是有个人陪你在立秋吃只肥蟹,看场落叶,在平淡的日子里,把彼此的温度,都融成最鲜的味道,一口一口,鲜到心里。

而他们的故事,就像这立秋的蟹,醇厚,却带着让人满足的鲜,在往后的无数个秋天,被银杏叶伴着,被桂花香着,一直一直,鲜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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