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后的清晨，温梨站在民政局台阶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户口本边缘。七点五十分，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小时十分钟，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半小时。
“温小姐来得真早。”
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，温梨转身时差点踩空台阶。靳临寒单手插兜站在下一级台阶上，晨光给他锋利的轮廓镀了层金边。他今天换了件银灰色西装，衬得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利剑。
“靳总提前了两小时。”温梨看了眼腕表，茶染棉线在阳光下泛着陈旧的光泽。
靳临寒迈上台阶，身上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：“董事会九点要见我。”他递过一个丝绒盒子，“戴上。”
盒子里是对戒，女戒镶嵌着罕见的茶晶，在日光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。温梨挑眉：“靳总连这个都准备好了？”
“道具。”靳临寒取出男戒套在自己无名指上，铂金戒圈完美遮住了那道疤痕，“十分钟拍完照，我送你去新住处。”
民政局刚开门，他们成了今天第一对新人。拍照时摄影师不断提醒：“新娘笑一笑，新郎可以靠得再近些。”
靳临寒突然揽住她的腰，温梨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。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结实的腹肌，她下意识抓住他西装前襟。
“咔嚓。”
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温梨看见靳临寒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。她突然明白，这男人是故意的。
走出民政局时，一辆迈巴赫已经等在门口。靳临寒拉开后车门：“上车，带你看房子。”
在车上，靳临寒开口：“每月50万，配合出席商业活动。”
温梨捏着结婚证，忽然红了眼眶：“靳总……是不是觉得我很便宜？”
靳临寒皱眉。
“林家千金联姻报价3亿。”她指尖摩挲着证件照，“我只要50万……”
空气凝固三秒。
“你想要多少？”
温梨抬起湿漉漉的眼睛：“能再加个茶室吗？您书房旁边那间就很好。”
——那间房紧挨着他的保险柜。
深夜，靳临寒发现自己的失眠症减轻了。
他循着茶香走到客房，推门看见温梨蜷在茶席旁睡着了，手里还攥着一把茶叶。月光透过窗棂，照在她半敞的丝绸睡衣领口——
锁骨下方用钢笔写着几行小字：
「7月15日，林氏截胡温家订单」
「9月3日，孟家举报父亲走私」
最下方还有一行未干的墨迹：
「今日，靳临寒说我便宜。——利息加倍」
靳临寒伸手想擦，指尖却停在半空。
他转而抽走她指间的茶叶，含进自己嘴里。
苦得发涩。
和她演出来的甜截然相反。
4
清晨的咖啡香里，温梨“不小心”打翻牛奶。
乳白色液体泼在靳临寒的西装裤上，顺着大腿线条往下淌。她手忙脚乱去擦，指尖“恰好”划过他第二颗纽扣——
“温梨。”他猛地扣住她手腕。
“嗯？”
“知道这颗纽扣的寓意吗？”他俯身逼近，呼吸喷在她耳廓，“按礼仪，这里离心脏最近。”
温梨耳尖瞬间烧红，却听见他下一句：
“所以，演技太差。”
牛奶顺着桌沿滴落，像一场溃败的投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