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药香飘出破窗来(1 / 1)

清晨的霜雪还凝在草叶上,林英把磨得发亮的猎刀往腰间一别,转身时粗布褂子扫过灶台上的蓝布包——里面是陈默昨晚送来的枇杷叶。

她摸了摸胸口的玉坠,空间里寒潭的凉意顺着血脉爬上来,提醒她得赶在日头毒之前把新采的药材泡进去。

“姐,我把绳子收进篓子了!“林建国扛着半人高的柴刀从院外跑进来,鼻尖挂着鼻涕,“陈知青在村口等你呢,他手里的铁锹比我胳膊还粗!“

林英应了一声,弯腰给林小栓系紧棉鞋带子。

小栓攥着她的衣角,奶声奶气地问:“姐去后山打兔子吗?

我也想去看!“她揉了揉小栓冻红的脸蛋:“等圈舍建好了,带小栓去喂兔宝宝好不好?“

出了门,陈默正站在结霜的青石板上跺脚。

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衫,外面套着件显然大了两号的棉背心——林英记得这是知青点王大爷的衣裳。

见她出来,他慌忙把铁锹往身侧藏了藏,耳尖瞬间红得像蘸了山果浆:“我、我问过老周头,后山南坡背风,石头少,适合挖地基。“

林英扫了眼他沾着草屑的裤脚,知道他定是天没亮就去踩过点了。

两人踩着咯吱响的积雪往山里走,她脚步极稳,每一步都避开了带冰碴的地方——这是特警训练出的本能,防止暴露行踪。

眼角余光瞥见陈默总往她脚边看,她忽然开口:“雪地走路,后脚踩前脚的印子最省劲。“

陈默愣了愣,耳尖更红了,却真的学她模样,把沾着雪的胶鞋稳稳嵌进她的鞋印里。

林英望着前方被雪覆盖的灌木丛,心里盘算得清楚:

圈舍得赶在月中前建好,不然野莓过了季,野兔没饲料;

更要紧的是,空间里那几株川贝得用寒潭泡满三日才能入药,得趁今天进山再采些回来。

日头爬到树顶时,两人在南坡选好了地。

陈默用树枝在雪地上画圈:“这里能建两间,一间关母兔,一间养幼崽。”

他说得兴起,铁锹尖在地上划出深痕,“等开春野莓发新芽,我再去西边沟里砍些荆条编围栏......”

林英听着,忽然抬头望了眼山尖被风吹散的云。

她拍了拍猎篓:“你先记着地形,我去寻兔窝。”不等陈默应声,她已钻进了密林中。

深林里的雪更厚,林英摘下棉帽系在腰间,露出利落的短发。

她贴着树干往上攀,指尖抠进石缝的力道精准如钉——这是特警攀岩术里“三点固定法”,能避开猛兽常走的兽道。

当她在背阴坡的悬崖边看见那丛野百合时,呼吸都轻了半分。

雪白色的花瓣上凝着冰珠,旁边拇指粗的川贝母正从岩缝里探出头。

林英掏出随身携带的骨刀,沿着根须慢慢挖,每一下都避开了主根——她要留着让这些药材来年再长。

油布包裹住药材时,她听见山风里传来马蹄声。

“百合清肺,川贝止咳。”王猎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,他牵着的老黄马正啃着崖边的枯草,“你娘这病,得用猛药。”

林英把油布包往怀里按了按,低头看他:“我也听人说过。”

王猎户没再说话,只是把马背上的药篓往上提了提。

林英知道,这位老猎人上月摔断腿时,是她爹背着他翻了三座山找郎中;此刻他装着没看见她采的药材,不过是在还当年的情分。

月上柳梢头时,林英把最后一株川贝母塞进玉坠空间。

寒潭水接触药材的瞬间,幽蓝涟漪荡开三寸,原本干枯的川贝竟像吸饱了露水,表皮泛起珍珠似的光泽;

野百合的花瓣更白了,连叶尖的冰珠都凝成了水晶模样——这是空间自动净化的功效,毒素全被剔除,药力浓缩了十倍。

她把药材种进黑土地,用木勺舀了三滴寒潭水浇下。

月光透过空间顶的薄雾洒下来,她看着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钻出土,心里终于松了口气:“够了,娘的药够了。”

第三日清晨,林家的破窗缝里飘出一缕异香。

二丫娘提着菜篮路过,脚步突然顿住——那味儿像野山参泡蜜,又带着点苦,跟她小时候听老辈人说的“神仙草汤”一模一样。

她踮着脚扒着窗缝往里看,只见林英蹲在灶前,小陶罐里的药汁咕嘟咕嘟冒着泡,汤色澄黄得像晒干的蜜枣。

李桂兰靠在炕头,原本蜡黄的脸竟透出点粉润。

她望着女儿的背影,喉咙动了动:“英子,这药......”

“娘喝就是。”林英把药汁滤进粗瓷碗,吹了吹递过去,“喝完咱们去井台打水。”

李桂兰捧碗的手直抖,喝到第三口时突然咳嗽起来。

二丫娘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,却见咳出的痰里没了血丝,只有淡红的沫子。

更让她震惊的是,李桂兰喝完药竟扶着墙站了起来!

她扶着门框慢慢往院外走,经过二丫娘时轻声说:“他婶子,帮我搭把手?”

二丫娘手忙脚乱地扶住她,看着李桂兰颤巍巍地提起井绳。

井里的水映着两人的脸,李桂兰的眼睛亮得像星星:“我有十年没自己打过水了......”

消息像长了翅膀,晌午时分刘老三就拄着拐闯了进来。

他是村里唯一的“先生”,平时总把“祖上传的医书“挂在嘴边,此刻胡子气得直抖:“哪来的野方子?吃坏了人你担待得起?”

林英正给林招娣补衣服,头也没抬:“山神托梦赐的续命水。”她把半碗剩药推过去,“不信你闻。”

刘老三凑过去一嗅,瞳孔猛地缩成针尖——这药香清苦中带着回甘,分明是极上等的川贝和百合熬的,可靠山屯方圆百里哪来这么好的药材?

他梗着脖子强辩:“回光返照!等夜里准得更重......”

“刘先生。”李桂兰的声音从里屋传来。

众人转头,只见她提着半桶水站在门槛外,水珠顺着桶沿滴在青石板上,“我刚才去菜窖拿了红薯,腰不酸,气不喘。”

院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雪化的声音。

二丫娘突然“扑通”一声跪在雪地里,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棉袄上:“英子姑娘,你比你爹还能扛事啊!”

刘老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拐杖在地上戳出个坑:“胡、胡闹!”他转身要走,却撞翻了林英放在墙角的药篓,几株带泥的川贝骨碌碌滚出来。

他弯腰去捡,指尖碰到药材的瞬间浑身一震——这哪是普通的川贝?

根须上还沾着冰碴,分明是刚从悬崖上采下来的。

傍晚,林英蹲在院门口劈柴。

路过的张婶子突然把怀里的鸡蛋往她手里塞:“给你娘补补身子。“王猎户的小孙子跑过来,往她脚边放了串红辣椒:“爷爷说,这是最辣的,能给英姐熬汤喝。”

林英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院子,摸了摸心口的玉坠。

空间里的川贝苗正舒展着新叶,寒潭水倒映着她的脸——

这张脸和记忆里穿特警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,她忽然明白,有些东西确实不会变。

夜色渐深时,刘老三的药铺窗户还亮着灯。

他盯着桌上那株川贝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泛黄的医书。

外面传来小孩的嬉闹声:“林英她娘能挑水啦!”

“听说她有山神保佑呢......”

刘老三“啪“地合上医书,烛火被风一吹,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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