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(1 / 1)

婚宴的流水席摆满了整条巷子,蓝布桌布上的白瓷碗印着玉兰花纹,是宫母当年烧的那批瓷器。林晓晓和周明宇挨桌敬酒,周明宇的脸已经红透了,却还是坚持要喝,被林晓晓抢过酒杯:“他胃不好,我替他喝!”

高雅坐在主桌,宫琰煜正帮她夹饺子——是福管家凌晨包的,里面藏着硬币和红枣,张爷爷说“吃到硬币生贵子,吃到红枣甜一辈子”。她咬了口饺子,牙齿碰到硬物,是枚五角的硬币,亮闪闪的沾着点醋香。

“运气好。”宫琰煜笑着帮她把硬币收进小荷包,荷包是林晓晓绣的,上面两只小猫并排坐着,像可可和煤球。

张爷爷被众人围着敬酒,老人喝得红光满面,手里的酒杯碰得“叮叮”响。“当年宫家小子满月,”他对着满桌人笑,“我就在这巷口摆的席,他父亲抱着他,说‘这孩子得找个戴银锁的姑娘’,你看,这不就找到了!”

高雅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锁,和宫母留的星盘、玉佩串在一起,随着笑声轻轻晃。宫琰煜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面,那里刻着个极小的“雅”字,是孤儿院院长当年找人刻的,原来从一开始,缘分就藏在这些细碎的地方。

周明宇的母亲端着盘桂花糕走过来,糕上的桂花是前阵子摘的,黄澄澄的像撒了把碎金。“尝尝这个,”阿姨笑着说,“里面放了点海水,是晓晓特意让加的,说‘带点海味才圆满’。”

桂花糕的甜混着点咸,像把海边的风也揉进了糕里。高雅咬了口,忽然看到糕上有个小小的猫爪印,大概是贝壳跳上蒸笼时踩的,她忍不住笑了,这大概就是张爷爷说的“日子里的小热闹”。

巷口传来一阵骚动,原来是可可带着小猫们跑了过来,项圈上的铃铛叮铃响,惊得宾客们纷纷让道。可可径直跑到高雅脚边,嘴里叼着个小布包,是早上她放在梳妆台上的——里面装着宫母的星图日记,扉页露出来,正好是画着婚礼日期的那页。

“这猫成精了!”宾客们笑着起哄,宫琰煜弯腰把可可抱起来,布包掉在地上,日记翻开着,被风吹得轻轻晃,像在为这场婚礼鼓掌。

夕阳把巷子染成金红色时,宴席渐渐散了。林晓晓靠在周明宇肩上,婚纱的裙摆沾着点酒渍,像朵晕开的红玫瑰。高雅和宫琰煜坐在老宅的门槛上,看着福管家收拾碗筷,张爷爷正给阿黄喂剩下的喜饼,猫咪们围着他的脚边打转,项圈的铃铛声像串流动的音符。

“累吗?”宫琰煜替她拂掉发间的桂花,指尖的温度烫得像午后的阳光。

高雅摇摇头,靠在他肩上,闻着他西装上的玉兰香,和远处飘来的桂花糕甜气。她忽然想起宫母手札的最后一句话:“所谓圆满,不过是有人陪你吃遍三餐,看过四季,把每个寻常的日子,都过成值得回味的故事。”

晚风穿过巷口,吹得灯笼的红绸轻轻晃,把玉兰花瓣吹得满地都是,像撒了场永不结束的祝福。

婚后的第一个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。高雅在粥香里醒来,宫琰煜正站在厨房的灶台前,系着她的碎花围裙,背影在晨光里柔和得像幅水墨画。

“醒了?”他回头看她,手里的勺子还在砂锅里搅着,“福管家说母亲当年总在婚后第一天煮南瓜粥,说‘南瓜越煮越甜,日子也一样’。”

砂锅里的南瓜粥泛着金黄,上面撒着把枸杞,像撒了把小红星。高雅走过去,从背后轻轻抱住他,围裙的带子勒得有点紧,她伸手替他松了松,指尖碰到他腰侧的皮肤,带着点灶台的热气。

“粥里放了红枣,”他把勺子递到她嘴边,“你昨天说想吃甜的。”

南瓜的绵甜混着红枣的香在舌尖漫开来,高雅咬着勺子笑:“比外面买的好吃。”她忽然发现灶台上的白瓷碗,正是婚礼上用的那批,碗沿还留着点没洗干净的桂花糕渍。

可可蹲在厨房门口,尾巴扫过地板,发出轻微的声响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砂锅,喉咙里发出期待的呼噜声。“等凉了给你盛点,”高雅戳了戳猫的脑袋,“不准抢热的,烫嘴。”

宫琰煜把粥盛进碗里,放在餐桌中央,又从冰箱里拿出碟酱菜——是张爷爷送来的,说“粥配酱菜,越吃越香”。两人坐在餐桌旁,阳光把粥碗照得暖洋洋的,谁都没说话,却觉得心里填得满满的,像这碗冒热气的南瓜粥。

吃完早饭,宫琰煜去书房整理东西,高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翻看婚礼的照片。有张照片拍的是宴席散后,她和林晓晓坐在门槛上,婚纱和旗袍的裙摆叠在一起,周明宇和宫琰煜站在旁边,手里拿着没喝完的汽水,背景里的玉兰树落满了花瓣,像场温柔的雪。

“在看什么?”宫琰煜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相框,里面是他父母的结婚照,“福管家找出来的,说挂在客厅正好。”

他把相框挂在星图日记旁边,照片里的宫母穿着婚纱,手里捧着的捧花里,插着朵和高雅旗袍暗纹一模一样的玉兰。“你看,”高雅指着捧花,“阿姨早就替我们选好花了。”

宫琰煜从背后抱住她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呼吸混着南瓜粥的甜气。窗外的玉兰树在风里轻轻晃,叶子上的露珠落在青石板上,像颗颗没说出口的温柔。

他忽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,里面是枚新做的戒指,银圈上刻着“2025.10.23”,是他们的婚礼日期,旁边还刻着个小小的猫爪印。“给你的,”他把戒指套在她的食指上,“和母亲的银戒换着戴。”

高雅的指尖划过戒指上的日期,突然笑了:“以后每年这天,都要煮南瓜粥。”

“还要摘玉兰,”宫琰煜接话,“要请张爷爷和林晓晓他们来吃饭,要给可可它们戴小红花。”

阳光越升越高,把客厅晒得暖洋洋的。可可趴在星图日记上打盹,尾巴尖偶尔扫过照片里的宫母,像在打招呼。高雅靠在宫琰煜怀里,听着他的心跳,和窗外的风声,突然觉得,所谓的余生,不过是这样一个个有粥香、有笑声、有彼此的清晨,平淡,却踏实得像脚下的青石板,能踩出稳稳的脚印。

林晓晓和周明宇搬进西厢房的那天,阳光格外好。周明宇扛着个巨大的纸箱,里面装着林晓晓的刺绣工具,林晓晓则抱着浪花,手里还拎着个小小的摇篮——是周明宇亲手做的,木头的纹路里刷着层清漆,像撒了层月光。

“这摇篮做这么早?”高雅笑着帮他们开门,可可跟在后面,好奇地嗅着摇篮的木头味。

“我妈说先备好,”林晓晓把摇篮放在窗边,正对着玉兰树,“说‘早备着早踏实’。”

周明宇把刺绣架支在客厅,上面绷着块新的绸缎,是林晓晓打算绣的婴儿襁褓,上面已经描好了小小的浪花和玉兰,像把两个院子的风景,都绣进了布里。

“你看这针脚,”林晓晓指着绸缎上的线迹,“比婚纱那会儿强多了吧?宫琰煜教我的,说‘线要拉紧,才不容易散’。”

宫琰煜正帮周明宇搬书架,闻言回头笑:“是你自己悟性高。”书架上摆着林晓晓从海边带回来的贝壳,和宫母的绣谱并排,像两本不同时代的生活指南。

傍晚的风带着点桂花香,吹得西厢房的窗帘轻轻晃。福管家端来两盘刚出炉的饼干,是高雅和林晓晓下午烤的,形状有猫爪的,有贝壳的,还有小小的玉兰花瓣。

“张爷爷说明天要带我们去赶集,”林晓晓咬着饼干说,“说镇上的布庄进了批新料子,适合做婴儿服。”

周明宇把饼干屑扫进碟子里,喂给凑过来的贝壳:“我妈也说要寄点棉花来,是老家种的,说‘比店里买的软’。”

高雅看着他们凑在一起讨论婴儿服的样子,忽然想起婚礼上张爷爷说的话:“日子就像棵玉兰树,老枝发新芽,才叫兴旺。”她侧头看宫琰煜,他正望着窗外的玉兰树,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金红色,耳后的痣在光下闪着点,像颗被时光吻过的星。

夜里,老宅的灯亮到很晚。西厢房传来林晓晓的笑声,大概是周明宇又把线穿错了;客厅里,宫琰煜正在给可可梳毛,梳子划过猫毛的“沙沙”声,混着远处的虫鸣,像首温柔的夜曲。

高雅坐在星图日记旁,翻开新的一页,提笔写下:“今天,西厢房有了新邻居,摇篮放在窗边,像颗藏着期待的星。玉兰树的叶子落了些,却冒出个小小的新芽,像在说‘日子还长着呢’。”

写完,她把笔放在宫母的旧笔筒里,里面插着他送的银浪花耳环,和她的玉兰玉簪,像把两个院子的温柔,都收进了这小小的筒里。窗外的月光淌进来,落在日记本上,像给这新开始的日子,盖了个清白的章。

最新小说: 穿书之成为重生首辅的早死原配 名门恶女才能身居高位 师叔祖封心锁爱,五个师兄跪求宠 太子妃是捉妖人 人在冷宫,皇子们都是我迷弟 落潮奇女传 曦夜为盟:天才画师的反杀契约 失忆王妃跑路后,冷面王爷又疯了 恶女身娇体软,深陷权贵修罗场 堕天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