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童菲菲大晚上的不回家来这里干啥?”我站在一个废弃工地前有些发呆的问了一句,一分钟之前,邹强的小飞机停在了这座废弃工地的前面,我看向常婉婷,常婉婷对我摊了摊手表示她也很无解,邹强一边收起小飞机一边说道:“总之应该就在工地里面了。”
“强子,这靠谱吗?”老裴怀疑的看向邹强,邹强很肯定的点点头,说着率先带着我们走进工地,仿佛是想急于证明自己的寻人小飞机似的,我们将信将疑的走向工地,刚进入工地范围,一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情绪从我们四人内心莫名的产生,这种感觉让人烦躁,焦虑。
“我咋那么不踏实呢?老裴,要不你给姚队发个信息说我们在这个工地里,不然我有点不放心”一向横冲直撞的常婉婷这次反倒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来,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啊。
老裴一边发消息,一边为了调节紧张的氛围笑道:“常家妹子,你咋的呢,咱这儿可是三大高手齐聚啊,鲁班门小疯子、师公教里最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裴老哥,东北出马小娇娘,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,咋还能因为寻找个普通人家的小姑娘怯场了呢。”
“狗日的老裴!谁家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叫裴老哥的啊?”我笑骂道
“你他娘的才是小疯子!!”邹强骂道
“你再说一遍?啥叫小娇娘?”常婉婷把手指关节掰的咯咯响!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:“靠!怎么才三大高手?你咋把我漏掉了?”
“你莫得法器的时候本来就不行,跟个骡子似的。”老裴笑道
“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新法器啊!”说着我把包着铜钱剑与桃木剑的旧报纸往老裴那儿递了递,老裴推开我的手道:“滚滚滚,拿一张日报有毛用啊?妖魔鬼怪会关注时事新闻啊?”
“你看看里面!”我执拗的想让他看看袁大叔给我的两把剑,就在这时常婉婷低声道:“嘘!你们听!”
被常婉婷这句话打断的我们,从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氛围中,那股劲一下子又提上了嗓子眼,我低声问道:“你让我们听什么?”我刚说完,仿佛自己也听到了,那是一种很清脆的砰砰声,仿佛是金属重物击打在沙包上的那种声音,还挺有节奏,而且还夹杂着有人说话的声音。
我和老裴以及强子一下子也警觉了起来,我们四人随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悄悄摸索上去,随着距离的拉近,那说话的声音也逐渐的清晰起来!
“菲姐,让我来两下呗!”
“滚开!我要亲手给她开开!”
这些说话的声音从工地后面的土坑处传来
我疑惑的看向常婉婷:“这说的啥呀?”常婉婷摇摇头表示没听懂,虽然没理解对话中提到的要开啥,但是我们还是一步步的走向土坑的位置。
当我们完全走到土坑边沿的时候,彻底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说不出话了,只见俩女高中生,正对着土坑里一个蜷缩着身躯的姑娘,一铁锹一铁锹的砸着!
“是晓晓!”老裴一眼认出了蜷缩着身子的那个姑娘,正是张姐的女儿晓晓!从刚才的对话分析,那个挥着铁锹的女生肯定就是童菲菲了!另一个女生则是童菲菲的拥趸或者马仔一类的身份了!敢情她们刚才说的来两下和开开是指这个啊,她们身下的晓晓头上不断有鲜血迸出!
我心说要坏!喊了声:“救人!”就和老裴一起冲了下去,我一把擒拿住那个童菲菲的马仔,老裴第二个赶到,一脚踢开童菲菲手中的铁锹,童菲菲跟疯了似的竟然想用拳头和老裴比划比划,老裴能惯着她吗?一把扼住了童菲菲的手腕,一个反压擒拿将其按倒在地,这会儿常婉婷才赶过来,赶紧查看晓晓的伤情:“老裴!再给姚队发信息,哦不!直接打电话!”
由于老裴正压着童菲菲不方便拿小灵通,还是邹强从他兜里拿出小灵通来,打电话给姚队的,讲完这边的情况,邹强挂断电话后,又立马打了急救电话,我担忧的看向常婉婷,她对我点点头说明晓晓的伤势虽然严重,但是应该不至于致命!
这不由得让我松了口气,所以就打算放开手上擒拿着那个跟班儿,并想质问她们为啥要这样对晓晓!就在这时,常婉婷察觉到了一丝诡异喊了句:“不对!老裴!宏虓,你俩先别松手!”,说着几个快步走到我和老裴面前,现在的情况是,我擒拿着那个跟班儿,老裴压制着童菲菲,我们都因为刚才的缠斗,忽略了这种感觉,被常婉婷的这么一声喊提醒了,这时我才发现那个跟班儿和童菲菲的头顶上有一丝若隐若现的丝线,因为刚才为了看清楚邹强放飞的小飞机,所以我们几个都是提前开好了眼的,所以能看到这种细微的丝线状的气息!
“是阴气!!”老裴惊讶道,我也纳闷道:“这俩货头上咋会有阴气呢”还是常婉婷心细,从一旁扯下一节工人丢在这里的安全绳,将童菲菲和她的跟班儿捆了个结实,由于这俩人之前力气大的惊人,为了保险,老裴用师公教的定身法门将二人定住了,我们几个才彻底松了口气,我们商量了一下后,常婉婷对强子道:“强子,你在这里照顾晓晓,救护车到了你送晓晓先走,如果姚队先到,你给姚队说说这里的情况。”
说罢,我、老裴、常婉婷顺着开了眼看到的阴气所凝结的丝线另一端寻去,走了估摸着五分多钟,发现这两股丝线的尽头就在这个工地的二层,那里原本是这个大厦要建的商场观景台。
上到观景台上,那股子阴气更重了!!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法坛,但是却与我们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,法坛上所贴符纸不像我和老裴他们常用的黄纸红字的符箓,而是一种黑纸金字的符箓,我们三人警惕地靠近法坛,那股令人烦躁的阴郁感仿佛化作了实质,压迫得人喘不过气。法坛中央的黑符金字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诡异的光芒,童菲菲和她跟班头顶延伸出的两缕阴气丝线,正牢牢连接在法坛中央一块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黑色木牌上。
“操!果然有问题!”老裴低骂一声,捏诀的手心已泛起微光。
就在我们准备出手破坏法坛的刹那,观景台边缘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娇笑:“咯咯咯……几位小朋友,姐姐的‘园艺作品’好看吗?”一道曼妙身影款款走出,正是白马关之战中见过的陈寻!她依旧是那副饶有兴味看戏的模样,目光在我们三人和法坛间流转。
“陈寻!是你搞的鬼?!”我怒喝,反手就从包里拽出用旧报纸裹着的桃木剑与铜钱剑,猛地撕开报纸。温润的桃木气息与铜钱剑古朴的锋锐感瞬间驱散了一丝阴郁。
“新玩具呀?”陈寻眼波流转,似笑非笑,“可惜呀,姐姐今天的花匠活干完了,没空陪你们玩泥巴了呢。”她话音未落,法坛上的黑符陡然光芒大盛,数道浓郁的阴气如同触手般从法坛底部窜出,卷起工地的碎石和废弃钢筋,劈头盖脸地向我们砸来!同一时刻,连接童菲菲二人的阴气丝线骤然绷紧,竟似要强行将她们的某种东西抽走!
“婉婷!护住法坛连接点别让她抽走东西!老裴!清场!”我大吼一声,将铜钱剑抛给老裴——这把铜钱剑的阳气旺盛,正适合斩断这些具现化的阴气。自己则紧握桃木剑,迎着砸来的碎石冲了上去。
“敕!”老裴大喝,接住铜钱剑的瞬间,剑身嗡鸣,清亮的青光乍现。他脚梅山师公教祭祀所用的步法,剑光如电,那些缠绕袭来的阴气触手被青光扫到,如同热刀切牛油般纷纷断折消散,卷来的碎石也被格挡开去。
常婉婷早已闭目凝神,双手结印于胸前,口中念念有词。一股带着山野气息的温和力量自她身上涌出,柔和地笼罩住那连接童菲菲二人的阴气丝线末端与黑色木牌的节点。这股力量与法坛的抽吸之力形成对抗,如同稳固的河堤,牢牢锁住了那即将被抽走的“东西”。
“碍事的小虫子们!”陈寻娇嗔一声,正要有所动作。我看准机会,将全身气力灌注于桃木剑中,剑尖指向法坛中央的黑色木牌核心:“给我断!”如同离弦之箭,狠狠刺向那块不断抽吸着童菲菲二人“东西”的木牌!
“砰——咔嚓!”木牌应声而碎,炸裂成无数碎片!连接童菲菲二人的阴气丝线如同被剪断的风筝线,瞬间消散无踪。法坛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,彻底黯淡下去。
术法被破,陈寻身形微微一晃,脸上那抹轻佻的笑容却丝毫未减。“哎呀呀~”她夸张地叹了口气,身影在法坛熄灭瞬间便已开始变淡,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水,“急什么嘛小帅哥?姐姐我不过是替那小丫头心里的那颗小种子施了点肥、浇了点水。瞧这‘恶之花’开得多艳丽!啧啧……你可不能全赖我哦~”
她的声音伴随着消散的身影在空气中回荡,带着戏谑与残忍,清晰地钻入我们耳中:“……没那颗种子,姐姐的本事再大,也开不出这么漂亮的‘花’呀!这‘养分’,可是她自己心里早就藏好的呢!魏少爷肯定会喜欢这株‘恶之花’作为他所需要的素材的……咯咯咯……”笑声最终彻底消失。
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。什么意思?“种子”在她心里?养分是她自己的?
“王宏虓!”常婉婷急切的声音带着颤抖响起,她猛地睁开眼,脸色煞白地看向我,眼中是惊骇与确认,“那恶念源头……在童菲菲自己!阴气只是引子,是肥料!长出来的……是埋在她心底早就有的毒种!”说罢,陈寻便逃离了现场,但是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锥子,扎破了我最后一丝侥幸。
“轰——!”
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。不是邪术控制?是童菲菲自己想弄死晓晓?就他妈因为妒忌?因为看她弱好欺负?张姐红着眼求我们找女儿的样子,晓晓在坑里蜷缩着被铁锹砸得鲜血直冒的样子,和陈寻那句“种子她自己的”、“魏少爷喜欢这素材”的嘲弄……瞬间在我眼前疯狂搅动,燃烧!
“我——操——你——妈——!!!”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我喉咙里挤压出来,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,眼前只剩下猩红一片。管他什么魏云凡,什么冷静,什么童菲菲,全被暴戾的火焰烧成了灰!
我像一颗出膛的炮弹,在常婉婷和老裴惊骇的目光和呼喊声中“王宏虓!”“你干什么?!”,几步就冲下了观景台楼梯,直扑工地上那个被捆得结实、还被老裴法门定住的童菲菲。
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毁灭的欲望。
我一把揪起捆在地上的童菲菲的衣领,将她上半身拽离地面。她眼神空洞麻木,脸上还带着施暴时的扭曲残留,这副样子更是火上浇油!
“砰!”没有任何犹豫,也没有任何言语,我用尽全身力气,一拳狠狠砸在她的脸上!沉闷的皮肉撞击声伴随着轻微的骨头错位声响起。
“畜牲!!”第二拳!第三拳!拳如雨点,没有任何章法,只有最原始的暴怒倾泻。每一拳砸下去,都带着晓晓头上的血,带着张姐的泪,带着被陈寻玩弄的屈辱,带着对人性能如此之“恶”的绝望嘶吼!
“你他妈凭什么?!!”“还是个人吗?!!”“就你这样的杂种也配上学?!!”我叫骂着不断攻击眼前的童菲菲。
“王宏虓!住手!!”常婉婷的声音冲到我身边,和老裴一起死死抱住我的腰往后拖。“你疯了!你会打死她的!强子愣着干什么呢,快阻止他啊!!”老裴在我耳边吼着,用力掰我的手臂,已经被我的行为吓的呆在原地的邹强,被裴磊一喊,才反应过来,冲向前来拉我。
“放开我!!”我疯狂挣扎,胳膊肘无意间撞在老裴胸口,他闷哼一声却抱得更紧。我的脚胡乱踢踹着,几次几乎挣脱束缚,眼中的目标只有那张让我彻底对“普通人”之恶感到寒冷和恶心的脸,曾经不论多么凶险,遇见多么恶毒的情景,可都是鬼怪和邪修搞出来的事情,让我恶心的是一个正常的人可以对另一个正常的人下此黑手,如果是因为陈寻的邪术操控,我自己都还能说服自己,如果邪术只是放大了恶意,恶意一直存在于她本人身上,这让我怎么能接受?
就在这时,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!
“警察!住手!!”一声威严的爆喝如同惊雷炸响!姚队带着几名警察冲了过来,训练有素的动作极其迅速。有人用强光手电晃花了我的眼,两名高大的警察一个锁喉,一个别腿,利用专业的擒拿技巧,和常婉婷、老裴的拉扯,合力将我硬生生地从童菲菲身上拽开、按倒在地!
我喘着粗气,脸颊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地,身体被死死压住,双臂被反扭在背后,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是手铐?瞬间锁住了手腕。但我的眼睛依旧死死瞪着不远处,被警察扶起来、嘴角淌血、眼神依旧空洞麻木甚至带着一丝茫然看着我的童菲菲。那眼神里残留的不是悔恨,是施暴者被打断时的困惑和漠然!
无边无际的怒火在胸腔里疯狂冲撞,伴随着一种刺骨的、深入骨髓的冰冷无力感——陈寻那张嘲弄的脸仿佛还在空中若隐若现。为了魏云凡的“素材”?就他妈为了这个?!
姚队一脸凝重地看了一眼废墟般的现场、蜷缩在坑里等待救护车的晓晓、以及被定住捆着的童菲菲跟班,最后目光如炬地钉在几乎失控的我身上。他没有说话,但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讯息:震惊、愤怒、严厉,还有深深的忧虑。
混乱渐息,原本姚队和其他警员也要把我带回警局的,老裴和姚队关系不错忙劝住了他,然后走到我跟前,老裴从我兜里拿出我的小灵通,打开翻盖,打出了一个电话.....
“是的,宏虓他出了点事,麻烦你过来一趟吧,你们组织能跟警察同志搭上关系吗?”老裴对电话那头说着,两分钟后,晓晓和童菲菲都被送上了救护车,又过了十分钟左右,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跟前。
“怎么搞的?”那声音,我很熟悉,前几天在成都还听到过,余勇也来了,看样子裴磊刚才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,只见他跟姚队出示了证件,然后在那边说了什么,我也听的不是很清楚,只知道姚队表示,童菲菲的家庭那边很难缠的,要是被她父母知道,是被我打成这样,指定不会放过我啥的,余勇表示这些他来处理后,姚队指挥警员带走被捆缚的童菲菲的跟班,老裴解了师公教定身法门,那人神情呆滞地上了警车。
“臭小子,为啥这么冲动啊?”余勇在我身边坐了下来,我没有说话,他抽了口烟道:“我知道,我能感受到你的失落,你肯定在想,你跟妖魔鬼怪打交道也不少了,就没见过能跟妖魔鬼怪一样邪恶的凡人存在,是吗?”
我看向余勇,余勇冷笑了一声道:“之前你说,我们组织是啥?门外汉?非专业人员?如果我告诉你,我们组织除了妖魔鬼怪是我们要处理的威胁以外,更多时间面对的都是这些人呢?你还会看不起这个组织吗?”
我摇了摇头对余勇说:“之前是我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了吗?”
“对世界的看法保持乐观是好事,正是因为要保持这种美好,所以我们要面对的阴暗啊,你想想普通人不用去面对这种阴暗了,是不是世界也就是美好的了呢?”
“那凭什么是我?凭什么是晓晓这种无辜的人遭遇这种事儿呢?”我激动的吼着
“小子,这就要问你自己了,你也知道晓晓无辜,你也不希望还有无辜的人被圈进旋涡,你觉得已经在旋涡中的你,还能过普通人的生活吗?”
是啊,能吗?可是老天为啥让我参合进来,又不给我能力呢?一个只能靠法器,不能用自身修练术法的人,让我参合进来干什么呢?
“我也不说什么让你加入我们的屁话了,总之,你还在念大学,可以考虑的时间还是有的,你们去医院看看晓晓吧,我派人去解决童菲菲和其父母的事儿。”
“解决?”老裴和常婉婷不约而同的问道,余勇叹了口气道:“哎,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干掉,《黑衣人》看过吧?里面不是主角有一种自动笔吗?在普通人眼前一晃,让人失忆那种,我们组织也有类似的玩意儿,是一种长在天山上的一种肉虫,在古代是十分罕见的传说中的东西,叫做忘忧肉,不过我们通过人工培育,已经量产了,这对为我们的工作减轻了不少麻烦,我这就让组织联系童菲菲的父母到医院去,我们的人会让这家人吃掉忘忧肉的,至少会忘记这三天的事情。”我们几个也恍然,没想到这个组织还有这些东西,不过想想也是,在成都对付构梦陇客的时候,他们不是都还养了一直食梦貘吗?我一想,不对啊,忙说:“那童菲菲不就忘记了她对晓晓做了什么了吗?”
余勇叹了口气道:“这种事,我们有办法让她认罪的,你忘了我们组织到处都有拍摄工具了吗?我让组织调出她对晓晓霸凌的画面,也不由她不认了吧,当然同时要删除你刚才那些行为才行。”他这一说,我反倒对刚才的失态有些难为情了,我和老裴、强子以及婉婷道过歉后,收拾了收拾刚才用过的铜钱剑和桃木剑,就到马路边上等出租车去了,余勇则是自己先开车去处理童菲菲那边的事儿了。
我们四人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市医院。急诊室外,张姐早闻讯赶来,脸色煞白如纸。医生诊断后告知:“头部创伤严重,有脑震荡,需要住院观察,但无生命危险。”张姐握紧晓晓的手,眼泪扑簌落下,冲我们连声道谢。老裴安抚她:“张姐您放心,这次是我们疏忽了,以后绝不让这种事发生!”邹强也点头,掏出小飞机法器摆弄几下:“我回头做个更灵的小玩意儿,保准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,第一时间找到晓晓。”我横了邹强一眼道:“还下次呢,你会不会说话?”邹强也感觉说的不合适,挠了挠后脑勺,看着晓晓昏迷却安然的脸,我心里那点暴戾终是化成了叹息——这丫头瘦小身躯里藏了多少委屈?张姐的重担,竟从厨房的菜刀背到了病床头,老裴很干脆的道:“张姐,这几天你都在医院照顾晓晓,你放心工资照发,等晓晓出院了,你再回去上班,然后等会儿我回店里之后,会往你工资卡里汇一千块钱,你给晓晓买点补品啥的。”我心说老裴你有自己的买卖就是不一样啊,行侠仗义都比我们这些屌丝帅啊,要知道那时候是2001年啊,1000块钱相当于现在的4000啊。
探望完晓晓,已近午夜。老裴打了个哈欠:“明儿个还得伺候黄老爷上课,那祖宗在备考正让我俩闹心着呢,回去睡觉养精神吧!”邹强揉揉眼附议:“老裴说得对,强爷我可不想再被黄施付附身后吐一宿。”两人挥手告别,匆匆走向公交站回火锅店。医院门口只剩下我和常婉婷,路灯将身影拖得老长,芙蓉市的夏夜微风正好,吹散了废弃工地的阴郁。
“走吧,回学校。”常婉婷撞了下我肩膀,嘴角带笑,仿佛刚才的腥风血雨不曾发生。我点头,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街道上,路灯昏黄,她的侧脸映着光,我看得出神——这丫头平日里大刀阔斧,今夜倒安静了不少。
“喂,骡子!笑什么呢?”她突然问,我回过神,顺口回怼:“笑某些人今天吓得连小霸王都不敢当了。”常婉婷一记手肘拐来:“去你的!老娘那是战略警觉,晓晓差点就……”她语塞,眼神黯了黯。我岔开话题,说起高二时在自贡灯会裴磊醉酒暗恋陆小薇的糗事,她哈哈大笑:“听你这么说那会儿你和老裴比起来,你简直是个雏啊!”
沉默片刻,常婉婷停下脚步,夜色笼着她素净的脸。她声音低了些:“王宏虓,春节假期陪我回趟东北呗?”我愣住,她从不说软话的人竟带恳求。“就……回去看看呗,我家老仙估计想我了。”她故作轻松地踢石子。我心头了然——魏云凡的阴影像根刺,她怕假期分开时那伙邪修再找上门。这丫头表面蛮横,骨子里是担心我护不住自己。我不点破,只摸出小灵通:“行啊,正好你带我去松花江泡澡。”
“冻死你!”她笑道
我按了快捷键,拨通老妈电话:“妈,今年过年的七天假,我就不回来了,我跟同学去东北旅游,别惦记。”电话那头老妈唠叨着加衣裳,虽然嘴上这么说,感觉得出我妈语气很不快,在我家看来,不回家过年就是大不敬的事儿,但是我没在意,我发现我出来读书之后,越来越不听家里人的话了,那时候虽然大学了,但是总觉得,我这叛逆期是不是来的有点晚了啊?可能是我从小中学就在外地读书的原因吧,我觉得是更喜欢在外面这种,没有家人管着的生活,于是我胡乱应付几声挂了。
常婉婷眼眶微红,随即换作彪悍模样:“旅游?老娘让你当挑夫扛行李的!”路灯下,她眉眼弯弯,我应道:“得令!鞍前马后呗。”两人笑声中,校门已近。这漫漫长夜,终是找回一丝安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