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_全文免费无广告阅读 > 其他类型 > 刀哥在躺平修仙 > 第5章 第三卷?终:金丹?睡出来的

第5章 第三卷?终:金丹?睡出来的(1 / 1)

柴房的灵气在第七天清晨凝成了雾。

不是山间的晨雾,是淡紫色的灵雾,顺着石板的纹路流动,在墙角积成半指深的光粒,踩上去能听到“咯吱”的轻响,像踩碎了冻住的灵蜜。

石头抱着捆新柴站在门口,不敢往里走。灵雾已经漫到门槛外,沾在他的裤脚上,凝成细小的光珠,顺着布料往下滚,在地上砸出星星点点的紫痕。

“刀哥还没醒?”他踮着脚往里看,草堆的位置隆起个小丘,被灵雾裹得严严实实,只能隐约看到团白影——是雪球蜷在陈小刀胸口,绒毛上沾着光粒,像撒了把碎钻。

青苔缠在草堆旁的扫帚柄上,尾巴尖的云锦被灵雾浸得发亮,像块泡在水里的翡翠。蛇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对着草堆吐次信子,确认里面的人还有呼吸,然后用尾巴尖把滚到草堆边的灵气珠拨回去,像在守护宝藏。

“已经睡了两天了。”刘师兄提着药箱站在石头身后,眉头微蹙,“灵雾浓成这样,再睡下去,怕不是要把丹田撑爆。”

他昨天就想进来看看,却被灵雾挡在门外——这雾看着软,实则带着韧劲,像层凝固的灵气墙,筑基期以下的修士根本穿不过去。只有雪球能自由进出,兔子每天都会从灵雾里钻出来,叼颗妖兽送来的灵气珠,再钻回去,大概是在给陈小刀“喂珠”。

“要不……把赵磊叫来?”石头挠了挠头,“他的玄铁剑穗能破灵气,说不定能把雾打散点。”

话音刚落,就见灵雾里的白影动了动。雪球从雾里钻出来,耳朵尖沾着片灵雾凝成的光片,对着刘师兄“吱吱”叫,小爪子扒了扒门槛上的光粒——像是在说“别吵,他在睡觉”。

刘师兄蹲下来,摸了摸雪球的头,指尖刚碰到兔子的绒毛,就觉得股暖流传到手心。这暖意比普通的灵气纯,带着种“饱足”的韧劲儿,像刚被灵米喂饱的幼兽。

“是噬灵叶在吸收灵气。”他松了口气,“这小子把柴房的灵气当灵粥喝了,没撑爆,是在‘消化’。”

第三天清晨,柴房的灵雾开始往下沉。

不是消散,是凝结成了更细密的光粒,像场无声的紫雪,落在石板上、柴垛上、扫帚柄上,连青苔的鳞片都沾着层光,蛇动一下,就洒下片碎光。

阿木带着扫地班的弟子来送灵米饼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:柴房像被装进了琉璃盏,连空气都泛着淡紫,草堆上的人影轮廓越来越清晰,能看到陈小刀搭在草堆外的手,指尖正往下滴光粒,落在石板上,砸出小小的光坑。

“陈师兄的手在发光。”新弟子小声说,眼睛亮得像看到了雪狐的冰魄珠。

阿木把灵米饼放在门槛上,用块石板压住——怕被灵雾卷走。他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带着弟子们往药园走:“我们去扫药园的路,等陈师兄醒了,就能踩着干净的路来吃饼。”

他们刚走没多久,赵磊就提着食盒来了。他今天没带剑,只揣了块玄铁石,说是“万一灵雾太浓,就用石头砸开条路”。

结果刚走到门口,就见灵雾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——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的灵粥,光粒顺着草堆的方向旋转,在半空凝成个淡紫色的漩涡。

“这是……要突破?”赵磊往后退了两步,食盒“啪”地放在地上,里面的酱肘子滚出来,沾了颗光粒,居然没脏,反而泛着油光。

漩涡的中心,陈小刀的丹田位置突然亮起团绿光。不是噬灵叶平时的暖绿,是像翡翠被烧红后淬了水的亮绿,顺着经脉往四肢流,把灵雾里的光粒都吸了过去。

雪球从草堆里跳出来,对着漩涡“吱吱”叫,小爪子扒了扒地上的光粒,像是在给漩涡“添柴”;青苔也竖起脖子,蛇鳞在绿光里泛着冷光,尾巴尖的云锦绷得笔直,像根牵引灵气的线。

赵磊看得直咋舌。外门弟子突破筑基都要打坐三天,用十斤灵草,这小子倒好,睡了三天,在堆着灵气珠的草堆上,就把金丹期给突破了。

第四天辰时,灵雾终于散了。

不是慢慢散的,是“唰”地一下被吸进草堆里,像被什么东西吞了。石板上的光粒消失了,只留下层淡紫的痕迹,像被染过的纱;柴垛上的光也褪了,露出原本的木色,只是纹路里还沾着点亮,像浸过灵蜜。

草堆里的人动了动。

陈小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骨节发出“咔哒”的轻响,像被灵雾泡软的树枝终于舒展开。他揉了揉眼睛,视线有点模糊,眼前的柴房好像比三天前亮——不对,是他的眼睛能看到灵气了。

能看到石板缝里还残留的淡紫灵气,像没擦干净的颜料;能看到雪球绒毛里藏着的光粒,像裹了层碎钻;能看到缠在手腕上的青苔,蛇鳞下有淡绿的灵气在流,像条活的翡翠。

“睡得真沉。”他坐起来,草堆里的干草沾了满身,像披了件蓑衣。刚想伸懒腰,突然觉得后背有点疼——草席太硬,睡了三天,腰上硌出了道红痕,像被柴梗划的。

雪球立刻跳过来,用头蹭了蹭他的后背,绒毛软软的,像块活的暖垫。

青苔也从扫帚柄上爬过来,缠在他的手腕上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他的手背,像是在问“饿不饿”。

陈小刀摸了摸肚子,确实饿了。他记得睡觉前,石头送来的灵米饼还在草堆旁,伸手去摸,却摸空了——饼早就被雪球啃光了,只留下点碎屑,沾着灵气珠的粉末。

“你这兔子。”他捏了捏雪球的耳朵,刚要起身,就看到柴房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。

清风长老背着个竹筐,正对着他笑,竹筐里的烤红薯冒着热气,甜香混着淡淡的灵气飘过来,比灵雾好闻。

“醒了?”老道走进来,眼睛在他身上转了圈,最后落在他的丹田位置,“感觉怎么样?有没有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?”

陈小刀活动了下肩膀,没觉得有劲,只觉得后背更疼了。他看着草堆里硬邦邦的草席,皱起眉:“能不能换个软点的草席?这席子硌得慌,睡三天,骨头都快散了。”

清风长老愣了愣,突然笑出声:“三百年前那个长老突破金丹时,也说过这话。他说藏经阁的蒲团太硬,不如后山的软草堆舒服。”

“他也睡出来的?”

“可不是。”老道把烤红薯递给他,“他当年在禁地灵泉边睡了半个月,醒来就突破了,还抱怨老乌龟的背甲太凉,不如棉被暖。”

陈小刀咬了口红薯,甜糯的果肉下肚,丹田突然轻轻发热——不是噬灵叶的暖,是团更沉、更稳的暖,像块被焐热的玉,在丹田中央慢慢转。他能“看到”四片噬灵叶围着这团暖转动,像在给它扇风。

“这是……金丹?”他有点懵。突破就突破了,怎么还带个“玉疙瘩”?

“是金丹,还是最纯的‘灵雾丹’。”清风长老摸了摸胡子,“别人的金丹要靠炼化灵气,你的金丹是灵气自己凝成的,比谁的都稳。”

陈小刀没在意稳不稳,他更在意早饭。他从草堆里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干草,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口沾着片光——不是灵雾的光,是他自己的灵气,像层淡紫的纱,跟着他的动作轻轻飘。

“你的灵气能凝形了。”清风长老指了指他的袖口,“金丹期修士才有的本事,你这倒好,睡出来了。”

陈小刀甩了甩袖子,想把光甩掉,却甩不掉。他有点嫌弃地皱起眉:“这光沾在身上,像没擦干净的药粉,不舒服。”

石头和刘师兄进来时,正好看到这幕。

陈小刀正对着袖口的光皱眉,清风长老在旁边笑,雪球蹲在草堆上啃烤红薯,青苔缠在红薯皮上,尾巴尖的云锦沾着糖渣,像块沾了蜜的翡翠。

“刀哥!你突破了?”石头手里的灵米饼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滚到陈小刀脚边,沾了点灵气凝成的光,居然没脏。

“突破什么?”陈小刀捡起灵米饼,吹了吹就往嘴里塞,“我就睡了个觉。”

刘师兄蹲下来,看着他手腕上的光,突然笑了:“现在外门肯定炸开了。昨天赵磊说你在柴房‘渡劫’,灵雾翻得像浪,外门弟子都以为你要飞升了。”

“飞升?”陈小刀差点把饼喷出来,“飞升有烤红薯吃吗?”

“估计没有。”清风长老把竹筐里的杏仁酥递给他,“但有琼浆玉液,比烤红薯甜。”

“那也不去。”陈小刀摇头,“琼浆玉液能就着灵米饼吃吗?”

雪球突然从他怀里跳出来,对着柴房门口“吱吱”叫。众人回头——赵磊带着扫地班的弟子来了,每人手里都拿着样东西:阿木捧着新做的草席,软乎乎的,像铺了层云;新弟子们提着竹筐,里面装着灵果和刚烤的鱼;连张猛和李虎都来了,手里拿着块光滑的青石,说是“给陈师兄当枕头,比草席软”。

“陈师兄!恭喜突破!”阿木把草席铺在草堆上,动作比铺自己的床还仔细,“这是用灵草编的,比棉花软,睡起来不硌得慌。”

陈小刀坐上去试了试,果然软多了,后背的疼都轻了点。他摸了摸新草席,突然觉得突破金丹也不是没好处——至少能换个软草席。

赵磊把烤鱼递过来,油香混着灵气飘过来,引得雪球直蹭他的裤腿:“外门都在传,你是‘睡仙’,躺着就能突破,比谁修炼都快。”

“随他们传。”陈小刀咬了口烤鱼,外焦里嫩,比睡觉前吃的香,“传成睡仙,总比传成‘御兽仙尊’强,至少不用应付拜师的。”

话刚说完,就见柴房门口又探进来几个脑袋——是外门的新弟子,手里拿着拜师帖,眼睛亮得像看到了灵气珠。

陈小刀:“……”他就不该说这话。

雪球突然对着新弟子“吱吱”叫,身后的青苔竖起脖子,蛇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新弟子们吓得往后退了两步,手里的拜师帖差点掉在地上。

“想拜师?”陈小刀指了指阿木刚铺好的草席,“先去扫演武场,扫到能反光,再回来跟我睡草席——哦不对,是跟我学怎么‘睡觉’。”

新弟子们愣了愣,居然真的点头:“好!我们现在就去扫!”

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,石头突然笑了:“你这哪是收徒,是给演武场找扫地的。”

“能扫地就行。”陈小刀往新草席上一躺,舒服得叹了口气,“至少能让张猛和李虎轻松点。”

中午在柴房的新草席上晒太阳时,墨渊宗主来了。

老道没带贺礼,只带了坛灵酒,说是“给金丹期修士的见面礼”。他坐在陈小刀旁边的草堆上,看着外门弟子在柴房外扫灵雾残留的光粒,突然笑了:“你这突破,倒给宗门省了不少事。”

“省什么事?”

“省了聚灵阵的灵晶。”墨渊给陈小刀倒了杯酒,“你这柴房三天聚的灵气,比聚灵阵一个月的还多,以后外门弟子修炼,直接来柴房打坐就行。”

陈小刀尝了口酒,有点辣,却暖得很,丹田的金丹轻轻转了转,像被酒润过的玉。他突然觉得这酒比烤红薯还暖,后背的疼彻底没了。

“那他们得给我交‘座位费’。”他指了指自己的新草席,“用灵气珠抵就行,一颗能坐一天。”

墨渊被逗笑了:“你这是要把柴房改成‘修炼收费处’?”

“不然这么多灵气珠没地方用。”陈小刀指了指墙角的竹筐,里面堆满了妖兽送来的珠子,快溢出来了,“雪球当妖兽王收的贡品,够我换十床草席了。”

雪球立刻跳过来,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,像是在说“还有更多”。

青苔缠在装珠子的竹筐上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颗最大的灵气珠,像是在清点库存。

下午,妖兽们又来了。

这次来的妖兽比上次进贡时还多,雪狐叼着冰魄珠,狼扛着玄铁石,连老乌龟都派金鲤鱼送来了颗拳头大的灵参果,果子上沾着灵泉水,灵气浓得能滴出来。

“它们是来给你道贺的。”清风长老看着妖兽们把贡品堆在新草席旁,突然说,“妖兽比人灵,知道谁是真正的强者——不是能打架的,是能让灵气自己跑来的。”

陈小刀摸了摸雪狐的头,狐狸的尾巴扫过他的手背,带着点凉,却不冰。他把灵参果分给大家,自己只留了半颗,咬了口,甜得像蜜,丹田的金丹转得更欢了。

“道贺就道贺,别送这么多珠子。”他对着妖兽们挥了挥手,“下次送点软草来,给我的草席加层垫。”

雪球立刻对着妖兽们“吱吱”叫,像是在翻译。狼突然转身往山里跑,没一会儿叼来捆软草,叶子上还沾着露水,灵气比药园的灵草还润。

“这草能编草席,比阿木编的还软。”刘师兄摸了摸草叶,眼睛亮了,“叫‘云丝草’,三百年一长,睡在上面能安神。”

陈小刀把云丝草铺在新草席上,果然软得像陷进了云里。他往草席上一躺,雪球立刻蜷在他肚子上,青苔缠在他的手腕上,连雪狐都蹲在草席边,用尾巴给他扇风。

“这样才舒服。”他打了个哈欠,阳光透过柴房的破洞照在脸上,暖得像清风长老的烤红薯。

丹田的金丹轻轻转着,四片噬灵叶围着它,像在跳支慢舞。灵气顺着草席、妖兽、扫地的弟子慢慢涌过来,不急躁,不汹涌,像条温驯的小溪,缓缓流进丹田,被金丹慢慢吸收。

他突然觉得,金丹期也没那么难。

不用打坐,不用练剑,不用应付拜师帖,只要有软草席、烤红薯、雪球和青苔,再加上群会送珠子的妖兽和会扫地的弟子,灵气自己就来了,金丹自己就转了,连突破都像睡了个好觉。

至于以后会不会突破元婴?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妖兽来进贡?甚至会不会有一天,柴房的灵气能把整个墨渊宗都裹起来?

陈小刀往云丝草里缩了缩,闻着烤红薯的香和灵酒的暖,觉得眼皮有点沉。

以后的事,以后再说。

现在最重要的是——

新草席真软,灵酒真暖,大家的笑声真好听,还有……雪球在肚子上打盹的样子,比任何金丹都让人安心。

这就够了。

(第二十章第一部分完)

云丝草铺的新草席,在第五天吸引了更多“客人”。

外门弟子发现,坐在柴房的草席上修炼,一个时辰抵得上平时三个时辰。更妙的是,不用刻意打坐,只要躺着就行——像陈小刀那样,甚至能边啃灵米饼边吸收灵气,比在演武场练剑舒服十倍。

“陈师兄,你这草席卖吗?”外门的胖弟子抱着块灵气珠,蹲在草席旁,眼睛亮得像看到了烤全鹿,“我用五颗珠子换。”

“不卖。”陈小刀翻了个身,把雪球压在身下当枕头,“要坐可以,一颗珠子坐半个时辰,不准蹭我的云丝草。”

胖弟子立刻把珠子放在石板上,小心翼翼地坐在草席边缘,刚坐下就“哇”了一声——灵气顺着草席往身体里钻,比喝灵米粥还顺,丹田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。

雪球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,对着胖弟子的灵气珠“吱吱”叫,小爪子扒了扒珠子,像是在收“座位费”。

青苔缠在草席的边角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胖弟子的裤腿,要是他坐得太靠里,就用尾巴尖戳他的后背——蛇现在是“草席守卫”,比赵磊的玄铁剑穗还尽职。

“刀哥,外门都把这草席叫‘金丹席’了。”石头抱着捆云丝草走进来,身后跟着阿木,两人手里的草够编十床新席,“刘师兄说,用这草编的席子,就算不在柴房,也能聚点灵气,要不要给听竹轩也编一床?”

“编。”陈小刀摸了摸肚子,该吃午饭了,“再编床大的,能让雪球在上面打滚。”

阿木蹲在石板上,开始编草席。他的手指又快又巧,云丝草在他手里像活的,没一会儿就编出个兔子形状的花边——是照着雪球的样子编的。

“这样雪球就知道哪是它的位置了。”阿木笑着说,把编好的花边往草席上一缝,果然像只蜷着的白兔子。

雪球立刻跳上去,在兔子花边里打了个滚,绒毛沾着草屑,像朵会动的蒲公英。

中午赵磊来送烤鱼时,差点被外门弟子挤出去。

柴房门口排起了长队,弟子们手里都拿着灵气珠,等着换个草席座位。赵磊举着食盒,像开道似的往里挤:“让让!陈师兄的午饭来了!耽误了吃饭,你们的‘金丹席’就被收走了!”

弟子们立刻让出条路,眼睛却盯着食盒里的烤鱼——赵磊烤的鱼越来越香,灵气顺着鱼皮往外冒,比草席的灵气还勾人。

“给我留点。”陈小刀从草席上坐起来,刚要伸手,就被雪球拦住了——兔子叼起最大的那块鱼,往阿木手里送,像是在犒劳编席子的人。

“这兔子越来越懂事了。”赵磊把鱼放在石板上,自己拿起块鱼尾巴,“外门长老刚才来问,说能不能把柴房扩建成‘修炼堂’,让你当堂主,每月给你十斤灵蜜当俸禄。”

“当堂主能躺着吗?”

“能,还能让弟子给你捶背。”

“那行。”陈小刀咬了口鱼,“但我只负责躺着,扫地和编席子归阿木管。”

阿木编席子的手顿了顿,脸有点红:“我……我能行。”

周围的弟子都鼓起掌来。他们觉得这样很好——陈师兄躺着聚灵气,阿木编席子,大家来修炼,比在前殿听长老讲经有意思多了。

下午,清风长老带着个旧蒲团来了。

蒲团是灰褐色的,边角都磨破了,却泛着层温润的光,显然用了很多年。老道把蒲团放在陈小刀的草席旁:“三百年前那个长老的蒲团,他说坐着比金丹席还软,你试试。”

陈小刀坐上去试了试,确实软,比云丝草多了点韧劲,像垫了层被晒暖的棉花。丹田的金丹轻轻转了转,比在草席上转得更稳,像被蒲团的灵气安抚了。

“他也爱坐蒲团?”

“爱,还爱在蒲团上烤鱼。”清风长老摸了摸蒲团上的油渍,“这上面的油印,就是烤灵鱼时滴的,三百年都没洗掉。”

陈小刀突然觉得这蒲团比新草席亲切。他把雪球放在蒲团上,兔子立刻蜷成个团,像朵开在旧布上的花。

“以后这就是雪球的专座。”他拍了拍蒲团,“妖兽王得有个像样的座位。”

雪球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,算是谢恩。

傍晚,妖兽们来“请安”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:

陈小刀躺在云丝草席上,手里捏着半块烤鱼;雪球蜷在旧蒲团上,怀里抱着颗灵气珠;阿木和弟子们在编新草席,草屑飞得到处都是;外门弟子排着队,轮流坐草席修炼,石板上的灵气珠堆成了小山。

雪狐把冰魄珠放在蒲团旁,用尾巴扫了扫上面的草屑;狼叼来块玄铁石,垫在草席边,像是给陈小刀当脚凳;金鲤鱼从药园的水渠游过来,尾巴上卷着颗水精珠,丢给正在编席子的阿木——算是给“编席大师”的谢礼。

“它们比外门弟子懂规矩。”赵磊翻着烤架上的鱼,油滴在炭火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,“至少知道送珠子,不是光来蹭灵气。”

陈小刀没说话,只是摸了摸丹田的金丹。这颗靠睡觉“睡”出来的金丹,比任何刻意修炼来的都稳,像柴房的草席、旧蒲团、阿木的草编,带着种“踏实”的暖,不是烈火烹油的急,是细水长流的稳。

他突然明白清风长老说的“灵气自己会来”——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,是因为柴房里有烟火气:有扫地的扫帚声,有编席的草屑,有烤鱼的油香,有妖兽的轻响,有弟子的笑闹。这些烟火气聚在一起,比任何聚灵阵都能吸引灵气。

晚上躺在新草席上时,陈小刀第一次觉得柴房有点像“家”。

石板被外门弟子扫得发亮,能映出天上的星星;墙角的灵气珠堆成了小山,像座亮晶晶的塔;雪球蜷在旧蒲团上,抱着水精珠打盹;青苔缠在草席的边角,尾巴尖的云锦沾着烤鱼的油,像块融化的糖。

赵磊和阿木在收拾石板上的碗筷,石头则在给妖兽们分灵米饼,笑声顺着柴房的破洞飘出去,惊飞了檐下的夜鸟。

“刀哥,明天要不要去禁地灵泉?”石头突然说,“老乌龟托金鲤鱼带话,说它的背甲晒暖了,比你的草席软。”

“去。”陈小刀打了个哈欠,往草席里缩了缩,“把新编的大草席带上,铺在老乌龟背上,又软又暖。”

清风长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个竹篮,里面装着杏仁酥:“外门都在传,你要去禁地灵泉‘睡元婴’,说老乌龟的背甲是‘元婴床’。”

“随他们传。”陈小刀拿起块杏仁酥,塞进嘴里,“传成什么,我都能在老乌龟背上睡安稳。”

老道笑着摇头:“三百年前那个长老,也总被传‘睡元婴’,他每次都说是‘灵泉的水太暖,不想起来’。”

“他也爱吃老乌龟烤的鱼?”

“爱吃,还说老乌龟的背甲当烤架,比石碾还稳。”

陈小刀摸了摸肚子,突然觉得有点饿了。他看着窗外的星星,突然觉得——

金丹也好,元婴也罢,都没那么重要。重要的是有软草席睡,有烤鱼吃,有雪球和青苔陪着,有群会编席子、会扫地、会送灵气珠的朋友。

至于以后会不会真的睡出元婴?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妖兽来送贡品?甚至会不会有一天,他的草席能聚满整个墨渊宗的灵气?

陈小刀打了个哈欠,往旧蒲团的方向挪了挪,那里沾着雪球的绒毛,暖得像块小太阳。

以后的事,以后再说。

现在最重要的是——

草席真软,星星真亮,大家的呼吸声真安稳,还有……明天老乌龟烤的鱼,肯定比赵磊的还香。

这就够了。

(第二十章第二部分完)

禁地灵泉的老乌龟,在第七天清晨把背甲晒成了金色。

云丝草编的大草席铺在龟甲上,软得像朵云,陈小刀躺在上面,丹田的金丹转得比在柴房还稳。灵泉水的凉气混着阳光的暖,顺着草席往身体里钻,比任何灵酒都舒服。

“你这席子比三百年前那个蒲团还软。”老乌龟的声音响在脑子里,带着笑意,“当年他总说我的背甲硌得慌,要是有这席子,能在我背上睡半年。”

“半年太长。”陈小刀摸了摸肚子,该吃早饭了,“我顶多睡三天,得回去吃赵磊的烤鱼。”

雪球从草席上爬起来,往泉眼的方向跑。金鲤鱼立刻从水里跳出来,用嘴叼着颗水精珠,往兔子嘴里送——这是每天的“早安礼”,比外门弟子的灵气珠新鲜。

青苔缠在草席的边缘,尾巴尖的云锦垂在灵泉水里,被水泡得发亮。蛇时不时用舌尖舔舔泉水,凉得直吐信子,却舍不得离开——灵泉的水比柴房的灵气润,能让它的鳞片更亮。

“刀哥,你看阿木他们!”石头指着泉边的石子路,“又在扫地!”

阿木和扫地班的弟子拿着扫帚,把从泉眼到山路的石子扫得干干净净,连石缝里的水藻都抠掉了。他们说“这样陈师兄散步时,就不会被石子硌脚”。

赵磊则在泉边的石板上烤鱼,灵泉水泡过的鱼,烤出来带着股清甜味,比药园的灵鱼鲜。他边烤边哼歌,玄铁剑穗挂在旁边的树枝上,阳光照在上面,像串会动的碎金。

“外门弟子说要跟来修炼。”赵磊把烤好的鱼递过来,“说在灵泉边打坐,能比在柴房快一倍,要不要收他们‘泉水费’?”

“收。”陈小刀咬了口鱼,“用灵果抵,一颗能坐一个时辰。”

老乌龟突然笑了:“三百年前那个长老也收过‘泉水费’,用灵草抵,说是‘给泉眼当肥料’。”

“他也爱用灵草烤鱼?”

“爱,还说灵泉边的灵草,比藏经阁的灵米香。”

陈小刀往嘴里塞了块鱼,突然觉得这日子挺好。不用想修炼,不用想突破,只要躺着、吃着、看着身边的人忙忙碌碌,就很满足。

中午在老乌龟背上晒太阳时,雪狐带着山里的妖兽来了。

这次来的妖兽带了不少“新贡品”:雪狐叼着冰晶草编的垫子,比云丝草软;狼扛着块玄铁石,平得能当桌子;望月狐则摘了满筐的灵果,红的像玛瑙,紫的像水晶。

“它们说要给‘金丹席’加层垫。”阿木蹲在草席旁,帮着把冰晶草垫铺在下面,“雪狐说这样坐着更凉,适合夏天。”

陈小刀试了试,果然又软又凉,丹田的金丹转得像被泉水洗过,舒服得他直眯眼。

“让它们也来坐。”他拍了拍草席,“不收它们的费,用灵果抵就行。”

妖兽们立刻围过来,雪狐蹲在冰晶草垫上,狼趴在玄铁石旁,望月狐则把灵果堆在草席边,像座小小的果山。

外门弟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——陈师兄不仅能让妖兽送贡品,还能和它们一起晒太阳,这本事比突破金丹还厉害。

“陈师兄真厉害。”新弟子小声说,“连雪狐都听他的。”

“不是听他的。”阿木笑着说,“是他的草席太舒服,连妖兽都想来躺躺。”

傍晚回宗门时,夕阳把灵泉的水染成了金红。

陈小刀躺在老乌龟的背甲上,被大家推着往回走——老乌龟说“送你们到山口,省得你们走路”。雪球蜷在他怀里,怀里抱着颗最大的灵果,睡得像块小暖炉;青苔缠在他的手腕上,尾巴尖的云锦沾着灵泉水,凉丝丝的。

外门弟子跟在后面,手里拿着灵果和灵气珠,像支护送队伍。赵磊和阿木走在最前面,商量着明天给柴房编几床新草席;石头则给妖兽们分剩下的烤鱼,笑声像串会响的珠子。

路过演武场时,看到张猛和李虎还在扫地。石板被扫得能映出夕阳,比外门的“金丹席”还亮。

“你们看!”李虎指着老乌龟背上的草席,“陈师兄回来了!”

张猛直起腰,擦了擦汗,突然说:“我们把演武场的石板扫得再亮些,说不定陈师兄会来这编新草席。”

“对!”李虎立刻拿起扫帚,“再扫三遍,肯定能比灵泉的石板亮!”

没人觉得他们傻。外门弟子都知道,只要把地扫干净、把席子编软、把鱼烤香,陈师兄就会来——就像太阳总会升起,灵泉总会冒水,很自然,很安心。

回到柴房时,月光已经把草席照得像铺了层霜。

陈小刀把冰晶草垫铺在云丝草席上,软得像陷进了棉花堆。雪球跳上去,在垫子中间打了个滚,像朵滚圆的云。

青苔缠在垫子的边角,尾巴尖的云锦扫过新铺的垫子,像是在检查软不软。

赵磊把剩下的烤鱼放在石板上,阿木则把新编的草席靠墙放好,石头给妖兽们分了最后点灵米饼,大家都累了,却没人想走。

“就在柴房睡吧。”陈小刀往草席里缩了缩,“阿木编的席子多,够睡。”

于是那天晚上,柴房里第一次挤满了人。

陈小刀和雪球睡在中央的草席上,赵磊和阿木睡在旁边的新席上,石头和妖兽们挤在柴垛旁,外门弟子则睡在门口的石板上,像圈守护草席的星星。

月光透过破洞照进来,落在每个人的脸上,也落在陈小刀的丹田上——金丹在月光里轻轻转,四片噬灵叶围着它,像朵慢慢开放的花。

陈小刀打了个哈欠,闻着身边的烤鱼香、草席香、还有淡淡的灵气香,突然觉得——

金丹期也好,草席也罢,都只是这日子的一部分。重要的是身边的人、身边的妖兽、身边的烟火气,是扫地的沙沙声、编席的簌簌声、烤鱼的滋滋声,是这些让灵气变得温暖,让突破变得自然,让草席变成比任何宫殿都舒服的家。

至于以后会怎样?

谁知道呢。

也许明天会编出新的草席,也许后天会发现新的灵泉,也许外门弟子会把演武场的石板扫得能映出金丹的光。

但不管怎样,都没关系。

现在最重要的是——

草席真软,月光真暖,大家的呼吸声真安稳,还有……明天的太阳,肯定会把柴房照得像个装满光的琉璃盏。

这就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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