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青晓把夹着桂花的笔记本小心放进挎包，又吸了口奶茶，桂花冻在舌尖滑开时，忽然想起件事：“对了，张奶奶家的桂树是不是有好多年了？闻着比路边的香多了。”
“得有二三十年了，”沈山远望着图书馆方向的树影，“张奶奶说她刚搬来就种了，每年这个时候落满院子，她都要捡些腌糖、做桂花糕。”他顿了顿，转头看她，“下次她做桂花糕，我问问能不能给你带块尝尝？比奶茶里的桂花冻更有嚼劲。”
苏青晓眼睛亮了亮：“可以吗？那我到时候给张奶奶带点蜂蜜，听说腌桂花加蜂蜜更润。”
“她肯定高兴，”沈山远笑了，“上次你夸她腌的黄瓜脆，她念叨了好几天。”
两人并肩站在银杏树下，没再多说什么，只偶尔喝口奶茶。风过时，银杏叶沙沙响，混着远处飘来的桂花香，倒比说话更让人觉得舒服。苏青晓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奶茶杯，忽然发现杯壁上印着行小字——“桂花季限定·与友共饮”，她偷偷勾了勾嘴角，觉得这行字倒挺应景。
等奶茶见了底，沈山远看了眼时间：“不早了，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好”苏青晓把空杯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，“那我回宿舍啦，谢谢你带的桂花糖，还有这片——解题神器。”
“谢什么，”沈山远拎起藤编篮，“笔记要是还有看不懂的，随时找我。”
苏青晓应着“好”，转身往教学楼走。走了几步回头，见沈山远还站在银杏树下，手里捏着空奶茶杯，见她回头，还朝她挥了挥手。她赶紧转回来加快脚步，手伸进书包摸了摸夹着桂花的笔记本，指尖碰到花瓣的纹路时，心里像被桂花香浸过似的，软软甜甜的。
……
一周后的周三下午，苏青晓刚收拾好挎包，手机就收到了沈山远的消息：“下课了吗？我在教学楼门口，张奶奶上午新做了桂花冻，让我给你带了些。”
她快步走出教学楼，果然看见沈山远站在银杏树下，手里拎着个玻璃罐。阳光透过树叶照在罐上，能看见里面嫩黄色的桂花冻轻轻晃动，看着就清爽。
“刚下课。”苏青晓走过去，目光落在罐子上，“这桂花冻看着比上次奶茶里的还透亮。”
“张奶奶用今早新摘的桂花做的，说没加别的东西。”沈山远把罐子递给她，又递过一个独立包装的小勺，“她特意让我带了干净勺子。”
苏青晓接过罐子，先想起另一件事，抬头问他：“对了，我上周让你转交给张奶奶的蜂蜜，她喜欢吗？我特意挑的那种不齁甜的。”
“何止是喜欢。”沈山远笑了笑，“昨天我去帮忙时，她正用你送的蜂蜜泡桂花水，说‘晓丫头眼光好，这蜂蜜配桂花最对味’，还让我一定告诉你，她特别满意。”
苏青晓听了心里甜甜的，拆开勺子挖了一口桂花冻。清甜的香气立刻在舌尖散开，冻子滑滑嫩嫩的，带着桂花本身的清润，一点都不腻。她眼睛亮了亮：“真的好好吃！比外面买的还鲜。”
说完她想起什么，抬头问沈山远：“你在张奶奶家应该吃过了吧？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？”
“确实好吃。”沈山远点头，语气很实在，“张奶奶熬的时候我就在旁边，看着她把新鲜桂花洗干净，小火慢慢熬，光闻着香味就知道差不了。刚做好时我尝了一口，现在带过来的，凉透了更清爽。”
苏青晓又挖了一勺，边吃边笑：“那下次有机会，我得当面谢谢张奶奶才行。”
“也谢谢你，沈山远。”
风一吹，银杏叶落在她手边，和罐子里的桂花冻相映着，像把这秋天的甜，都凑到了一块儿。